两日后,掐着时间,在明媚的早晨,吕飞赶到了。
早就得到消息的白马众人,随着脸上端庄中带着狂热的数百早前派遣来的吕府下人,出寨门三里接迎。这还是吕飞事先吩咐从简,否则,这些人起码也得来个十里界迎。
奴仆们在家臣主事们的指挥下,搞的欢迎仪式很盛大。旗幡处处,华盖亭亭,俏丽的侍女们站立两厢,吹奏起优美的乐曲,也算是为明日的婚礼做预演了。
在万众瞩目中(有这么多人么?嗯,人上一千,彻地连天),吕飞特意换乘安车而至。
大家都知道安车是供年老高官或者妇人坐乘,有别于传统立乘的车,可能不大知道具体是啥样子。其实安车承袭的是先秦以来那种风格,两轮,双马或者四马,车体中间插着一把大大的圆形伞,用以遮阳或者挡雨,后面有靠背,两边有类似扶手样的护栏,前面有御者的小座。其实就是个四面通风无遮挡的两轮车。
这种车,和前世“红旗”牌子一样,表示的是传统和尊贵,其实除了聘请大贤,连普通官员都不大乘坐这种车,更不用说现在在吕飞的影响下,豪华舒适的四轮车的兴起了。
其实吕飞就是为了给白马,或者说给阿泽撑面子,才将这天子所赐的车作为头车。另外,这些迎接仪式一是司马先生和诸家臣坚持的吕飞的排场,二来也是同样为阿泽撑起面子,否则吕飞就要能省则省了——繁琐的礼仪下来,即便看重传统和礼仪的吕飞,也有点受不了的感觉。
“拜见主公(主人、大人)!”在安车停下,音乐声突地兴起一阵高潮的时候,所有各式人等依身份不同做着不同的礼节,左右上下有序,倒也不杂乱。
吕飞自车上站起,一手虚引道:“诸位请起,累各位出迎,辛苦了!”语声清越而清晰,不管多远,都似在耳边一样,而语声真诚和煦,听的人心怀宽慰。
“特迎主公(主人,大人)!请!”于是所有人起来,按着顺序排好,在前面左右拥簇着,乐队陪同转向,开始前行——吕飞车也没下,继续坐了。
到了寨门,却是一条红毯直铺昆布大帐,以示尊隆,吕飞只得受了,下车一路点尘不惊地到了大帐,和多人见面。
此时吕飞的身份是堂堂大宗师,而非明天的新郎,自是理所当然接受众人的尊敬,将带来人介绍了,也见过了大长老和昆布等主人,以及一应亲友贺客。
吕飞早就注意到了一个卓立不群的昂藏大汉,听得介绍,又见得此人上前深深一礼:“北宫伯玉见过大人!”
“北宫伯玉?”吕飞玩味地看过去,却见这人胆气颇足地和自己对视一会,微微垂下,不禁暗自点头称许,“你倒也敢来见我。”
“大人说笑了,”北宫伯玉沉声道:“北宫遵纪守法,大人也不是虎狼之辈,我又怎么不敢见呢?只是前番派人来见我昆布兄弟,不料下人蒙昧无知,竟敢冲撞了大人,本想一刀杀了给大人谢罪,只是听说大人喜事将近,唯恐大人不喜,所以这番就绑缚了来,听凭大人处置!”
“哦~”吕飞无可无不可地笑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你来,你这样倒是敢说这时候来赔罪,一挥手,漫不经心地道:“些许小事,何必问我,自己处理了罢!”
“呃,是!”北宫伯玉一滞,一拳击在空处,却是难受尴尬。
“倒是你在凉州,做的好大事!铁羌盟名声赫赫嘛!”吕飞似笑非笑地看了北宫一眼道。
“铁羌盟只为团结孤苦无依的羌人,互助自救罢了,大人竟也听说了,真是我们的荣幸啊!”北宫伯玉凛然中笑着应道。
“互助自救?”吕飞一笑,“怕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三年不飞,一飞冲天……所图不在小啊!”
北宫伯玉背上冷汗涔涔。
大长老默然无言。
昆布自去见过吕飞,便觉威仪日重,但是那时商妥婚事,只觉和善近人,何曾见得另一面,如今自己这大哥却是不听自己的劝,而且还在虚言矫饰,真是……心急中也是没办法。
“算了,我此来只为阿泽,却也管不了那么多,”吕飞施施然起来,迈步而出,一众文武家臣唰地齐齐站起,整齐端肃,看得远近贺客触目惊心。
“大人!”本来垂首的北宫伯玉突地出声,抬头道:“北宫此来相贺,想来路人皆知,大人就不怕将来我牵累了白马我这兄弟?大人既迎娶我羌人之女,难道汉朝的皇帝大官还能由得大人逍遥自在?”
“哈哈!”吕飞闻言大笑,转身含笑盯着北宫伯玉:“你胆子不小,敢这么和我说话!”
随着吕飞的话,北宫伯玉只觉全身一寒,一种恐怖的压力,自身体内外交迫,压得自己差点胆气尽丧。全身发软下,双膝直欲跪倒,不由双目圆睁,死命地压榨最后一丝力气,支持着自己尽力挺直。
“倒也算个人物!”吕飞点头,“可惜,见识甚是不通!难不成昆布老爹不曾告诉你我说过的话?
这倒罢了,就你刚才所说,也可见对时局一窍不通!若是寻常人,你说的很对——但只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