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来。要彻底地改变这种状况,只有真正完善社会的法律制度,只有普罗大众不再愚昧,但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到来?
待得那个彪形大汉走远了,陈烨才站起来,用江水洗了把脸,然后背起包袱,解开绑着木筏的绳索,任由它随着江水漂走,漂走了他如梦似幻的少年时代。
陈烨走上小镇,这小镇真的很小,大多都是土房,泥泞的街道上走着的也是清一色的贩夫走卒,可以看得出这小镇的贫穷和落后,街道两旁也没有几间店铺。陈烨转到另一条街道,这条街道好一点,经过人来人往的鱼行市场,陈烨终于找到一间像样点的饭馆准备好好的吃上一顿再赶路,于是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走进铺子里,陈烨才发现里面的食客大多正是早上在码头收鱼的贩子和挑夫。他们一大早就起来赶鱼市,这时候工作告一段落,正应该是好好休息一下,喝上一杯热茶吃上一笼包点的时候。只是陈烨很无奈地发现,早上那位向他丢死鱼的彪形大汉和他手下一群挑夫也在馆子里。他们围坐着一张大圆桌,桌上堆着包子、馒头、虾饺、云片糕等各种早点,一群人狼吞虎咽地吃着。那彪形大汉看到陈烨走进来,嘴里“哼”了一声,并不把他放在眼内,然后继续低下头去喝他的热粥。陈烨也不想惹来太多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找了一张离他们较远的桌子在桌旁坐下,挥手向店小二道:“小二哥,劳烦来一碗云吞、一碟云片糕和一笼蒸饺。”
店小二“好哩”一声,提着大铜茶壶,在陈烨桌面上放上一个茶碗,给他倒了满满的一大碗茶,然后对着厨房大声喊道:“一碗云吞、一碟云片糕、一笼蒸饺哩!”说完又忙着为别的客人斟茶去了,他斟茶的技艺真不错,提起大铜壶,隔着一米远的距离,又稳又准地把茶水斟进客人的茶碗里,而且滴水不漏,令人叹为观止。正在店小二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陈烨看到那位彪形大汉向柜台里的掌柜挥了挥手,那掌柜急忙走到他的身前,彪形大汉在他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然后那掌柜就皮笑肉不笑地向陈烨走来。陈烨叹了口气,心想:麻烦终于还是找上门来了。
那掌柜走到陈烨的面前,向着他施施然地弯腰行了个礼,道:“这位小兄弟是过路的吗?”
陈烨点点头,对着他微微一笑,道:“是的,不知掌柜先生有何贵干?”
掌柜道:“小兄弟知道我们这店子是小本经营,从不赊账吗?”
陈烨道:“现在知道了。”
掌柜道:“既然小兄弟知道……”他上下打量着陈烨,眼珠骨碌碌地转着,又道:“不知小兄弟到底有钱付账吗?”
陈烨知道自己身上的穿着很破旧,因为他身上穿的是秀峰隐士的旧衣裳,他现在的身材要比秀峰隐士还要高大一些了,看上去很不合身,脚上穿着的又是草鞋,而且一头蓬乱的头发、满脸的胡茬,看上去的确和小乞丐差不多。但谁都想不到陈烨身上其实有不少的银子,不但有银子,甚至还有三锭金子,这些都是当年陈烨离开李老太爷的时候,李老太爷吩咐管家给他和秀峰隐士的盘缠,可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这十年来,他和秀峰隐士一个铜板也没有用。
陈烨虽然知道这是那彪形大汉有意找他的麻烦,他虽然不愿找别人的麻烦,但麻烦既然来了,他也绝不害怕,于是笑笑,“掌柜先生,你放心好了,我一个子儿也不会欠你的。”
掌柜听了,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小兄弟现在先付钱好吗?一共是八角子儿。”
陈烨在心中冷笑着,将肩上的包袱往桌上一放,慢慢地解开了,包袱里其实也有银元和碎银,但他故意不给,他掏出一锭黄澄澄的金子往桌上一放道:“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掌柜先生可不要打错了算盘,我也不喜欢别人欠我的银子。”
那锭金子往桌上一放,不但掌柜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也惹来了满堂食客的惊呼,因为他们当中恐怕大部份的人一生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一锭金子。
陈烨把这锭金子掏出来,目的就是为了惹来众人的注意,因为他已决心要好好地教训教训那位渔霸,果然不出所料,看着那锭闪闪发光的金子,彪形大汉的眼睛也在闪闪发光。
掌柜瞠目结舌地看着桌上的金子,一时手足无措。这锭金子已经不知可以买下多少间像这样的饭馆了。
陈烨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笑意,道:“掌柜先生,怎么?还不够付账么?”
陈烨话音刚落,彪形大汉已经站起来,一拍桌子怒道:“你这个小盗贼,今天还不让老子抓到了你?”说完大步向着陈烨走过来。
陈烨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看着他走过来,冷冷地问道:“你说谁是小盗贼?”
彪形大汉走到陈烨的身前,指着桌上的金子,道:“说的就是你。”然后,他拱手向着饭馆里众人道:“前些日子,我拜把子大哥赵保长家里失彻被盗,不见了二十两黄金。各位都看到了,各位想想,这小王八羔子穿的又破又旧,身上怎会有这么大的一锭金子?可见分明就是偷来的。”他这样一说,饭馆里很多人都鼓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