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和谢南楚闹了那出,他还真许久没有再上荣王府的大门,哪怕是在宫中相见,仍然是横眉怒目的冷脸。白玉歌虽没觉得如何,但终归有那么几分失落,毕竟他是自己醒来后,第一个对她施以援手的人。
说到底,白玉歌并不是真的厌恶他,她只是讨厌别人在自己身上使阴谋诡计。
这日,尚书府来了人,说是席家小姐要行及笄礼,请她出席。
望着脸色既拘谨又紧张的席管家,白玉歌笑着回道:“既然是巧燕表姐的生辰,我自然是不会推拒的,你回去告诉姑母,我一定会去。”
那人似松了口气,不停的应道:“表小姐肯去,小姐和夫人一定会特别开心。我家小姐还说,以往对您多有得罪,还望表小姐大人有大量,别与她计较,等到那日,她定当面给您敬酒赔不是。”
“表姐客气,自家亲戚,我又怎会计较?”
白玉歌皮笑肉不笑,这席家的人可能转性?
只不过有些人死性不改,偏想整出些什么闹得天下不宁,现儿这般诚心诚意的邀她过去,自己若拒绝了岂非太对不住她们的苦心?
白玉歌在心中讥讽,难道她还斗不过几个古人?
九月十二,席家小姐庆及笄之礼,京中许多达官显贵之家都去恭贺。
白玉歌到的时候,席家早已热闹一片,门口的管家见她过来,忙请了她去大堂见主母。
席夫人正与一众贵妇谈笑,看到白玉歌从门外走进,忙起身相迎,“玉歌,你可算来了,姑母许久都不曾见过你,在王府可一切安好?”
“劳姑母惦记,侄女一切都好。”
非常好,肯定比在席家过得舒畅!
“好就成,姑母本想抽空去看看你,偏生前阵子身子不太利爽,便给耽误了行程。”
在这么多人面前,白氏可不好意思说是受了对方的警告,不敢上门讨没趣。
白玉歌却听出了她的话中深意,说她身体不好又许久没见过自己,不就是想在众人面前黑自己名声吗?
这样低能的手段,她还真是乐此不彼。
不过人家做姑母的表现得这样关心致致,自己身为侄女,自也不好落后。
眼见着对方就要来握她的手,白玉歌忙灵敏避开了回道:“听说姑母卧病,我原是惦记着的,但想起上回闹出的误会,惹得表哥对我至今还怀恨于心。他在京中失尽了名声,为人指点不说,还将您气得生病,侄女这便不敢上门,恐惹得表哥发怒扰了府上清净,若连累姑母您病重就更加不妥了。”
演戏么?谁不会?
席夫人面色铁青,周边已有人议论不止。
席云峰在大庭广众之下败坏风气一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但因为已经过去了阵子,加上席家少爷近来极其低调、鲜少现于众人面前,这便淡化了大家印象。此刻被白玉歌的话一勾起,又添上了气病母亲,让人越发批责他的行事作风。
“姑母让人带你去后院见见燕儿吧,你们姊妹许久没见面,好好叙叙。”席夫人僵硬开口。
“好。”
白玉歌侧身,却正好捕捉到旁边坠儿朝白氏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她心中微沉。
面色如常的走出厅堂,待走到花园中央的凉亭中,正见着席巧燕被众女围绕在中间,她此时笑得眉飞色舞,显然是心情极佳。
有侍女注意到她接近,凑近她家小姐似是嘀咕了几声,席巧燕的目光便往这处投来,满脸欢笑的招手唤道:“玉歌表妹,快过来。”
白玉歌举步过去。
出席的女子大都是中秋宴会那日见过的,有连瑾、安意彤,却不曾见到郑红婷、万诗敏等女,想来真正的贵胄千金并不曾与席巧燕频繁往来。
安意彤对上回在宫中的事有些后怕,看见白玉歌过来,脚步就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步。
倒是连瑾,神色清浅,同众人一般和她打招呼。
白玉歌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出了上回那样的事,白玉歌可不指望有人能以德报怨,但连瑾的表现,确实不得不让人另眼相看。虽然她表面上看着是柔柔弱弱的模样,但骨子里却也激烈的很,就冲她能在被道破喜欢太子的话后气急败坏想要打自己的举动,就知晓她平时的情绪有掩饰得多深。
她不和人起争执,偏就是旁言侧语的挑拨身边人,用她们对付她的眼中刺。
“表妹来得好生晚,得罚、得罚!”
席巧燕这话一出,其他女子便相继附和。
白玉歌不清楚这是事先商量好的呢还是在场的这些人就是想捉弄自己,不过并不曾拒绝,接过酒便饮了下去。
却有人起哄闹着要罚“三杯”!
许是今日的白玉歌特别亲和,特别让人亲近,没有过往的嚣张猖狂,年少的女子都渐渐放开,将她围在了中间。
“啊,我不是故意的!”
混乱中,却有人不小心将酒撒在了她身上。
凉亭中笑声戛然而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