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怯懦有人窃喜。
席巧燕忙用娟帕替她擦拭,口中急说道:“表妹,这酒渍擦不掉,不如去你以前住的院子换身衣裳吧。我陪你过去,可好?”
她满脸好意,语气温柔,细微中透着几分小心翼翼,让人不忍拒绝,白玉歌顺意点头。
她原先住的院子位居西北,虽偏远却极幽静,院内空旷,并无下人。白玉歌和席巧燕都仅带了贴身侍女,故而这院内除却她们的脚步声,便再无其他。
坠儿留在外面,席巧燕引了白玉歌进西边寝屋,让自己的侍女喜鹊去沏茶,本身则无比积极的拉开衣柜,替她亲选罗裙。
屋内有股淡淡的清香,白玉歌四下巡视,便注意到了横案上的香炉内正焚着香。她佯似无意的走到东边窗前,打开窗子,望向外面的高空,随意轻道:“这屋子许久没人居住,该开窗通通风。”
“是啊,娘先前也这么说的。你现在虽不住府里,但母亲想着你今儿过来许是就可能住上一夜,故而早早就命人点了香,便是去味的。”
“姑母有心。”
席巧燕立在柜前,隔着屏风望向正对窗外的白玉歌,想着她左右看不到自己,便忙举起帕子捂住了自己鼻子。以最快的速度拿了套衣衫在手里,走到外面笑着道,“表妹,快换上吧,都是你以前的衣衫,最合身不过了。”
白玉歌转身,“等会吧,吃了酒有些口渴,想先喝点水。”
席巧燕便让屋外的坠儿去催催。
不过她前脚刚出院子,喜鹊便举着托盘回来了,将两盏茶搁在桌上,朝自己主子对东边的茶杯做了个眼色。
白玉歌虽好似是看着外面风景,但余光一直注意着桌边情形,自然没错过这个小动作。
喜鹊没有久留,被席巧燕支去通知其他小姐,说可能会晚些过去。
白玉歌不曾追问究竟,眼睁睁的望着席巧燕端起那杯明显有问题的茶朝自己走近,不曾有疑的端过。在席巧燕满怀期待的目光中送至唇边,却又突然放下,“烫了些。”
席巧燕的眼底,明显闪过失望,却只是道:“没事,那就放放再喝。”
“嗯。”
“对了,表姐,这些窗纸倒是巧妙,好似不透光,比我飘然居里的好。”白玉歌佯装好奇,“这般就是白天关了门窗,不点灯便是形如黑暗,睡午觉倒是极佳。”
席巧燕便含笑解释:“可不是?说到底这还是上个月的事了,就中秋宫宴的那日,母亲特地命人给你换上的。表妹你过去每回都说光线太亮,午觉不稳,这不特地用了罕见的墨纸。瞧,从外面看与寻常窗纸无异,但实际上确实真真不透光的,只是可惜,你都没在这住过。”
白玉歌望着窗柩纸糊边的白色浆糊,两手指指腹好似还残留着那股粘性,浅浅的笑了。
转身反走回桌前,将茶盏搁下,拿起席巧燕放下的衣衫,“表姐,既然茶水太烫,我就先换衣裳吧。”
“嗯。”
白玉歌便朝屏风后走,但刚跨出步子,就转到门口将房门虚掩上,再次转身时对席巧燕轻言道:“还请表姐替我将窗户关上。”
“好。”
屋内光线顿时一暗。
而趁席巧燕转身之际,白玉歌便快速的将两盏茶的位置对换了下,而后才走向屏风后。
里面有悉索的宽衣声传来,席巧燕心中一松。想着这屋里点了合欢散,只要等会她再喝下那盏茶,待哥哥过来时,她便不可能再有丝毫反抗能力。到时候自己带人找来,当场撞破,看白玉歌除了哥哥,还能嫁谁?!
许是现在心中戒备松缓,席巧燕亦觉得口干舌燥,想着自己也闻了不少那不干净的味道,抄手便端起手中茶杯。
她特地记了位置,确定手中的是安全的,便大口咕咚咕咚的全喝了下去。
白玉歌在内室揉搓着衣服,听得水声冷漠一笑。
席巧燕,不管你们下了什么套,都要你自食恶果!
哪怕后果再严重,也是席家咎由自取。
看到桌边的人影站起,身形晃了晃便突然倒地,白玉歌将手中衣服塞回柜子。绕出屏风就去打开原先东边的窗户,借着细微光线便注意到席巧燕面露红潮,整个人昏迷不醒,动手扒了她的衣服就往内室的床上拖。
用锦被将她盖了个严实,白玉歌担心从正屋出去会撞见人,便直接从窗子跳了出去,反手关窗的时候瞄了眼正燃着的香炉,思量了下还是没有回去灭它。
哪怕,白玉歌已经大致猜出会出现的男人是谁。
她藏身在偏僻的巷道里,这是条绝路但很隐蔽,只有单人行走的宽度。白玉歌思量着这院子就大门一个出口,现儿还不是鲁莽出去的时候,否则被人撞见,岂不是坏了计划?
然不出她所料,没过多久,便见席云峰脚步如风的从外匆匆进来,直冲紧闭的屋子,又重又急的将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