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自己‘以一敌三’、比他们强不少呢,原来是这码事。为了摆脱“怪”的名声,她只好对付道:“好吧,好吧,我这不是不知道吗?以后带你名就是了。”
总算得了赖的住址,娴?心急如焚去找人。
到赖家,赖张口就说要出差。娴?急啊,气啊,修养啊,隐忍啊,抱着资料紧紧跟着,只希望赖能在君子气氛中签个字,而赖却完全没停下脚步的意思。
楼下果然有辆轿车,赖果然要出远门!只见赖径直走到车旁,一头钻进了厚厚的轿车门。严丝合缝的轿车门,简直象个沉甸甸、黑煞煞的“不!”字,闷得娴?心中生痛、也莫名发着些虚。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绝望中,车窗慢慢地摇下了一条缝。司机显然同情着娴?,他并没有听从赖,直接把车开走。
感谢司机啊!司机万岁!内心激动着,娴?立刻来了胆量,把瘦弱的手往车窗上一抓,车门竟然被“抓开”了。最后的机会了,兔子急了也咬人啊!用手拍着前车盖,她毫不含糊道:“主任,请你签完字再走,要不了几秒钟。”
“没笔,”赖顽抗着。“我这里有!”娴?就防了他这一招。
若此时赖撒泼咆哮:我警告你!妨碍公务!娴?也不会奇怪,可是,偏偏这种时候,赖却用阴阳怪气、和颜悦色、几乎是喃喃地小声说道:“我给了你个警告呵。”那意思,即使签字也是白签。娴?却误会了,以为他在说:这次算了啊,善意警告你,以后别再挡道啊。
因为和颜悦色,娴?做梦也想不到,赖会拿别人的政治生命开玩笑,会因她‘不听话’、不‘举报’李主任,而任意捏造了一个‘行政警告’处分,并悄悄塞进档案中。眼下的她想的是:赖本来可以盛气凌人却和颜悦色……算了,人让我一分-我敬人十分,不要太激动。于是,也“温柔”了一下嗓音,道:“领导,无论如何请您签了这个字再走,好吧。”
赖无可耐何下车,签了字,然后车慢慢开走了。
君子坦荡荡,签字后,娴?茫然在车尾气里思考着:作为领导,怎么会这般古怪、狭隘?……还好,总算签了,好险哪!娴?拍拍自己的前胸,自我安慰了一下。
之后,她一步也没敢离开学校大门,生怕出什么意外,然而,没人找他补什么材料。
“大概职评很顺利吧,不需要补?”娴?疑疑惑惑、忐忑不安。
愚人节这天,职称评委会放榜,办公楼前面的公告栏渐渐人头攒动。也难怪,各色老师长年辛苦,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名和誉吗?且看众生:
狂喜的:“哈哈,我这次根本没有抱什么希望,本来是给大家捧场的,没想到过了!”
愤慨的:“凭什么我名落孙山?我材料十分扎实!就因为我没有孝敬评委吗?!”
故作谦虚的:“我这副教授,嘿嘿,哪比得了你们正教授,你们都是大腕啦。感谢领导栽培。”
得意的:“好在我提前一天知道换了评委,虽然之前我已经送过一遍礼,但我仍然化悲痛为力量,再接再厉,在半天之内,一鼓作气就搞定了全部新评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绝不半途而废!哈哈!”
沧桑的:“哦,老天爷啊,谢天谢地,我终于过了!太好了,总算功德圆满了。”
灰溜溜的:“我这次只是试试,嘿嘿,只是混个脸熟,争取下次。你小子以后要请客啊!”
心如死灰的:“我永远都是绿叶,看来到死都评不上了。”
大吃一惊的:“他过了?!天方夜谭!”“她没过?!不公平。”
‘哑巴吃黄连’的:“哎,白送了,我哪知道那是前年的价?”
冷嘲热讽的:“年纪轻轻就要破格评副教授,那么容易?不知天高地厚。”
落井下石的:“年轻人多受一点挫折也有好处,不能太猖狂了。”
当然也有超脱的、落泪的、崩溃的种种;更有愤慨之下,激动揭‘潜规则’内幕的,这不,他身边围了不少听众:
“现在的评委呀,一般就由这三种人组成:一种是有一定水平、但为人比较圆滑的教授;另一种是水平一般、资力老的老好人;第三种就是没什么水平、但和领导关系铁。至于自恃水平高、不屑拉关系,一切都要按规定办的教授,是进不了学术委员会的。即使进了,也会被排挤出去。所以,学术委员会的教授,早就不是方正中人了,他们都是审时度势、‘与时俱进’的高手……评职称关键在于科研。每年的科研立项,变成了各级领导官阶的大比拼!科研能否立项,全看该是否有强领导挂帅。官本位中国,当个领导真是好,有了权力,便有了一切,科研立项不仅不费吹灰之力,文章还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而无职无权的一介书生们,想要弄个什么科研,则必须扯虎皮做大旗,否则是连门都没有的。天知道,这样的科研,除了鼓励拉帮结派、投机钻营,又有几分社会价值呢?这样的科研,不仅浪费了时间、机会和宝贵的科研经费,且败坏了严肃科学的科研风气,挫伤了科研工作者的进取心,实在是有百弊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