戛然而止。
娴?巴不得赶快离开,一出门便下意识地甩了几下头,由于用力过猛,还差点被墙壁磕碰到,身后却又听到赖在奇了怪了地‘关心’:“对了,忘了问,毕老师,妇女节有什么打算?”
无奈,她只得回头应答:“看书之外,没什么打算。”
“那系里派你去外面学习交流怎样?”赖突然笑容可掬。
“……”娴?茫然于赖这突兀的‘亲切’。
“真的。”赖抽屉里有一大把这样的邀请函。这年头,各风景点‘学习’的机会多了去了,只要掌握经济大权,南极北极也任你飞!
赖凭空抛出一个“香饽饽”,娴?不知是计,一心扑在课堂的她,岂有不动心之理?虽然刚才还头痛赖的谈话,但此刻忍不住惊喜道:“是吗,我们老师太需要交流了,真的吗?我感觉自己都快被‘三点一线’憋傻啰。”
“那妇女节你去井冈山学习怎样?”/“真的派我去?”
“对。”/“真的?这种机会?我?”
“是的。”/“太好了,派我去?”娴?再三确认。
“当然。”/“谢谢,谢谢。”刚才还厌烦赖的她,在确认了这个‘意外惊喜’之后,这会儿却不知怎么感激才好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去吧。”
隔壁系办。
马吃草每日顶着“牛屎堆”,照着小镜子,姗姗来迟。兼职行政的辛老师却每每早到晚归,手笔不停,埋在如山似的文件堆里孜孜不倦。他的脸色较前苍白了许多,人也消瘦了许多,常常以手抚额,似有不适。辛兼职行政也是个误区:在‘马列象臭豆腐’的时代背景下,辛老师兼职行政岗不过是想洗白身份,而不是想当官,仅此而已。而赖,正愁怎么给他压块石头呢,于是顺水推舟。
“诶,我的发型还好吧,花我多少钱哪!200元盘的头哦。我容易吗?三四天都不敢乱卧,保持发型,”刚进门的马,长满酒窝的肥手举小镜子问。
辛老师拿不出半点热情来凑趣,只得喉咙里勉强“呃——”了一声,好不扫马的兴。
“我其实是到听课,”马为自己的迟到找借口。
“又到听课?不错不错……”辛老师恶心着,却不得不敷衍。
马:“哎哟,我这‘打野鸡’的本科文凭还能跟你比?”
“话是这么说,可外面谁知道?”辛内心确实不服,故不软不硬地回了这么一句。
马‘哼’了一鼻子,以表‘不识抬举’之不屑。
意外的‘香饽饽’,娴?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快乐需要人分享,看见忙碌的辛老师,她顺便拐了进来。
“妇女节赖副院长要派我去井冈山学习交流,太高兴了。”
“这种时候?”辛不免诧异。
“什么时候?”娴?不解。
“这是评职称的关键时候,你怎么可以走啊?傻瓜。”
“啊?资料我们不是都交完了吗?还有什么事?”
“事多啦!还要答辩,还有不够的材料都得在假期及时补充。”
“什么?!这样啊?我第一次搞,什么也不知道……该弄的,难道领导不会及时通知我?”刚说出口就觉得不对,是啊,就赖这样的领导,凭什么一定要通知你。
“那你材料总鉴了字啰?”
“我交给了他,难道他不该签字吗?”娴?心里又一惊:难不成要当场看着他签吗?
辛缄默,两眼却明白无误地告知:对罗,赖这样的,就该当面看着他签。
“啊?!那不——现在就……?”娴?急得都坐不住了。
“当然,还得快。”辛毕竟在办公室混了一阵子,赖啥人,他很清楚了。
娴?立刻返回主任室,而赖已然人去室空!跑得真快啊。娴?翻找自己的资料,果真未签名!她气得心砰砰乱跳:我们老师努力工作,不就是为了在学生面前有这种荣誉吗?领导怎么可以这样?再搜索赖,整栋办公楼都找不着他的影子了!
辛:“马老师知道他的家址。”
娴?讨要,马吃草却就汤下面道:“听说你很会写论文,帮我写写如何?(娴?在一旁沉默,满眼是拒绝:先不说你够不够格拿笔吧,凭什么你‘变身’,却要我帮你写论文?)这女人啊,有时不能太好强。告诉你吧:现在大家都烦你,你只顾独著、独著,从来就不知帮衬帮衬系里。”
“这跟帮系里有什么关系?”
“系里早就规定(其实是‘论文潜规则’),同事间论文要互相带名,这样,系里科研成果算起来就多……”
“这怎么会多呢?”
“哎傻瓜,一篇文章带三个人,不就成了四份科研成果了吗?你看系里哪个不是?你想想。就你怪。做学问之前,先做人——!我是好心奉劝你——”
娴?已很多次听到‘先做人’这个名言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过去,一直以为多人署名的论文,那必是因为确实用了多人之力才写就了那么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