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你是什么意思?”什长道。
“我的意思是,二十多个木头人马,想弄断它们的脖子,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干完的。”公冶亡羊分析道,“这里地方又不大,十几号人,谁都不是瞎子,真有人搞这种小动作,能没人看见?”
什长当即拿起一个木人,用腰刀试着削木人的脚。
木人的质地很硬,要削断并不容易;粗略估算,想削断二十四个木雕,至少得小半炷香的时间。
当然,如果有锋利的刀刃,这个时间还可以大大缩短,但无论如何,都不足以让人轻松作案。
“对了,我记得昨晚熄火前,这些木头小人还好好的摆在那儿,一直都没有人接近。”有个睡得靠近木人木马的士卒道。
接着又有几个人确认,在天亮之前,木雕还是完好的。
“内部人干不了,外面的人就更不可能了。”什长道,“整夜都有人放哨,苍蝇能不能进来不好说,活人肯定进不来。”
“如果不是活人呢?”有人冒出一句。
所有人再度沉默。
“只是掉了几个木人脑袋,又不是掉你们的脑袋,慌啥?”什长喝道,“赶紧吃饭,赶路;我就不信,这座山还能把我们这么多人给吞了。”
这种时候,谁也没心情说笑,士卒们默默吃完早饭,立即收拾启程。
动身之前,公羊特意捡起了一个无头木人,连头放进皮囊中。
在确认方向之后,李山根带着众人,开始往高处走。
一走,就是大半天。
他们还是在山里打转,翻过了好几个山头,距离传说中的断头崖,依旧遥遥无期。
“你可别告诉我,又迷路了。”什长揪住李山根,威胁道。
“不……不算迷路。”李山根结巴道,“咱走得太深了,回头路俺倒还认得,继续往前……有点悬。”
“那回头能不能走到断头崖?”什长道。
“不能。”李山根摇头。
“那就继续前进。”什长松开李山根,但抽出半截腰刀。“如果天黑前还到不了断头崖,老子直接砍……”
李山根噤若寒蝉。
“嘘!”公冶亡羊轻轻按住什长的肩膀。
“搞毛?”什长不悦道。
公羊往旁边的树林子使了个眼神:“咱们被盯上了。”
什长心中一惊,仔细看时,树林中果然有些异样动静。
“难道是山贼?”什长低声说。
“不是人。”公羊摇头。
什长的汗毛都了竖起来。
“是狼。”公羊接着说。
什长大大地松了口气;“几匹狼崽子?老子砍了它。”
“那你上去砍,我在这里给你掠阵。”公冶亡羊笑道。
什长黑着脸,不作声。
只听灌木丛中哗哗作响,枝叶缝隙之间,闪过一道道灰光——看情形,树林里至少隐藏着十多匹狼。
这种数量,一旦搏斗,己方还真不占优势。
“怎么办?”什长问李山根。
“不能停,更不能慌。”李山根回道,“狼一看我们不行,马上就会扑过来。”
众人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继续前进。
果然,走了很长一段路,狼群不敢直接攻击,但也没有放弃,依旧潜伏在两侧山林中,紧紧尾随。
此时,李山根忍不住劝什长:“军爷,再往前,狼会越来越多,最好是往回走……”
“不可能。”什长咬牙切齿道,“找不到断头崖,我们就死在这林子里!”
见什长说得决绝,李山根不敢再劝,正准备提出类似建议的士卒们,也很识时务地将话吞回肚子。
于是继续走。
一直冷眼旁观的公冶亡羊,此刻心里却活络开来:
对于牛什长,他看得很透。
有诗云:贪生怕死老油条,惜钱如命铁公鸡;讲的就是这种人。
能让贪生怕死的什长面对生命危险,居然不敢有丝毫的退缩,究竟是那虞大将军手段毒辣,还是说……这件事另有内情?
公冶亡羊之所以会来邙山,并非对信里的内容感兴趣,而是另有目的。
可现在看来,王小二和虞玉书这一段陈年往事,似乎还真有一探究竟的价值……
思索间,公羊耳朵一竖,听到山林中发出阵阵响动;没多久,更传来几声动物的哀嚎。
“搞什么?”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树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半晌之后,声音平息,一切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我过去瞧瞧。”公冶亡羊丢下一句话,就往树林里冲。
“臭小子,管哪门子的闲事。”什长想拦住公羊,但迟了一步,只好硬着头皮追上去。
跳过几块断石,爬上一段矮坡,迎面山风一吹,传来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