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有口莫辩
他们痛快地潇洒一回。搭返回海口的夜班车。
在坎坷的路上又巅波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俩人已回到海口市。此刻的都市正是沉睡未醒时,犹如那贪眠的婴儿,娇情侬侬地,梦寐正酣,腥松地半醒似地。黎明初开,昨夜之月尚还在西天,隐晦含羞,夜正是浓时。俩人在卖夜霄的小摊上吃了老板最后一碗夜霄当了早餐。贪眠未醒的都市,他们在曙光下的海秀大道上,踏着疏离的路灯,与自己的身影相互追逐着,随意徜徉,晃荡着。此时回家,太早。他们都还从未如此闲情逸致地感受这富有异国情调的晨曦中的海滨风光。清风晨曦中的椰子树,犹如被来客惊扰初醒的新娘,来不及梳妆地临窗垂待在侧,苏人的软风吹来,它那委婉多姿的身影,多情地、仿佛多情晨风拂起她那轻披的霓裳,多美呵!
回到海口的时候,俩人身上,口兜中,锱铢所剩无几,此时简直已是如洗。正好清空归零!回到往前。
重又回到往前。此时反而觉得、一种反而轻松无羁的感觉,同时也觉得收获了很多!他们本来也就如此这般地出去,只是如此无羁地回来,有一种轮回,周而复始,狂野一阵,重归原先罢了。他们也并不为那些有半点是失落的感觉。这时的钱,真的成了他们的身外之物,只是这一回所留与俩人的记忆,他们收获了两天的潇洒,随手将一掬美好地浪漫的风情、带了回来!他们并非失去什么。而是得到了一段贴切地甜蜜的嘉惠!那才是俩人最为宝贵的。
他们就是这样的出去,这样的回来,反而收获了太多的物外之境界!
“要是永远这样、携手走着下去,真是太妙了!”温暖为这风光感慨道。“时间,应该在此停滞不前,留住匆匆的脚步,将这美好的时光封存,凝固!”
——因为不可能。所以很美好!
高梁暗地里思索着,深情地悯情的看着曙光初显中的温暖。相偕着,依椰子树绰约多姿的背影,携手并肩,彳亍前行。
渐渐地,天色初开,晨发的公交车开始驰过。他想,该回家了!
但又觉得不好意思开口。再待到远处已闻晨鸡啼,曦光已开,高梁才表示,该回家了!
“我真想……”她像也已有所感应,紧紧地扯着高梁的手肘,不忍放开,向往地说:“我真想就这样,携着我的手,带着我,我们一起,回家!”
那分明是不可能。又不好一时剔破。
“给我点时间。争取一下看看。”他模棱两可地,敷衍着。
“只怕我……”温暖仰望天际,欲言又止。
“别多想。车到山前必有路!”高梁连忙说。想安抚她,却一时找不到恬当的措辞。
“我知道,那是不可能。随便开个玩笑。”
他真的只想回家。好让已是疲惫的苦涩有个憩息的处所。回到将养生息他的地方,那个地方尽管是很遥远,却完好地保留了他所有的记忆。珍藏、庇护着他忘忧的少年,纯真的美好,和天真的梦想!还有什么比这更珍贵呢?
但现在……站在被恶运多舛的米米面前,他还能有什么可患得患失?经她那么苦难中顽强地坚持的淡泊所点化,要让他豁然开朗,他已放弃了发财的梦想,以整个心灵去享受他所得到的,人生真的很简单。看来他,也并不是发财的料,接受命运的安排;实在说,人无横财无富,靠正正经经的发财,那近于是神话。都说羊毛出在羊身上,除了要扣除乱七八糟的此费那税,旮旯得乱杂无序的资费,羊身上仅有的那么一点茸毛,七拨八剥,连毛带皮也就光羊一只,要想过冬,也只好躲藏进冰箱里了!
已是天色大开,俩人分手回家。
一路上,他细细盘算好了退却的栈道。回到门口,他却又未免心虚,有点自亏,稍歇片刻,着意收住脚步,好像要让浮躁的心灵得以喘息,在默默等待被弄丢了的魂。他真的还是心中真有点掩饰不住的虚怯。他反觉得自已像个贼!不敢贸然开门,在门外伫立良久。像在伺待着迷失的灵魂、一同回家!
他悄悄缓过一口气。像在备足了游离了的底气。
他小心翼翼地拧开门锁,轻轻推房门。
突然而前……一条意外的神秘的人影、愕得他由不得一跳!
妻子此时正站在门口,像门神般的在守候着,像正耐心等待他的归来似的。他有点受不住的情怯。
“你这是……”他不觉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气,闷了老久,才悄悄地吐出。觉得,自己倒真的成了个贼!
他真的都不敢与她相对。这时正是毫无防备,觉得终于回家了,悬着的那颗心才要悄悄地搁下。却突然……像是突然被她一手抓个正着!人赃并获。他那悄为放松的心,兀地像是突然被撞碎!他要神归北斗,像是面对着的是满地碎片。被撞碎了的心壶!
——是的,你是回自己的家,心虚什么?
“你要上班吗?”他低头绕过了她,像躲开一个障碍物。
“我正等你带我去游三亚呢!现在走。还可以吗?”她挡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