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颗泡在海水中的几块顽石,却穿越亘荒久远,像真是被女娲丢下的补天之炼石,为游人所仰慕,不无万里、五湖四海,慕名而来!他俩也还不是为了那几块炼石而来?
只由于那久远亘荒之年代并不久远,岁月偏让它也成了历史长河里,时光让它也披上了那件炫丽的价值外衣,所谓的文化内蕴也就随之凸现了出来。或许是为了让人们不遭忘却,人们将岁月留在它们身上的痕迹重新再新描一遍。老远看去也很是炫目!文化的色彩让这一片海滩身价倍长,人们仿佛就是为那几块或真是当年女娲炼石补天时不经意丢在这天涯海角海滩上的几块浑沌时期期遗留下来的顽石而来,那石头被游人围得简直是水泄不通!
不少人正在那赭石下竞相拍照留影,有位女照相师走过来问他俩是否也来照一张?
“对,我们也来一张!”高梁拉着温暖走到那巨石下。
温暖很意外,她不想在这留的什么影。她已没心思。她本能地回身,想逃之夭夭!颇让高梁感到难堪。
“我只想也照张婚纱照。我已是你的新娘!你说昵?”温暖突然问。回眸一睨高梁。
这让高梁不由得一愣!他不好否定她的意思。但他也只是想俩人也来张合影,出游人大都时兴留影。而不是什么别的意思。他这才注意到她正在为什么那么失神。她此时实际上是被另一副风情紧紧吸引住!
前面的几块巨石前的一堆人正在凑着另一样时倘的热闹。是一对新人正在拍婚照!以中国人的习惯,一日之计在于晨,现在到日西斜了,在拍的什么婚纱照?可能因为早上的那阵雨,淋湿了她的纱裙。但此时看来还真的够浪漫的,洁白如云的纱裙,蔚蓝如茵的大海,背靠着天崖海角,真有那么要海枯石烂的蕴含,真的很浪漫!看新娘她那丰腴饱满的天韵,一袭羽裳的纱裙轻披,柔如薄云、软似春水,那本是柔软丰腴的、圆润的弧形曲线,此时更是,哇,显浅欲露、深藏不显,犹如那深山薄岚中的那个妖娆的野狐女仙!这岂不就是那,被金箭射击中的那只遽间蜕变成仙女的小鹿?那只逮不住的小鹿,原来她、早早已来这儿了!那曼妙得宛若驾鹤下凡的仙女,在如玉的沙滩上,咸咸的海风轻轻掀起那如云的羽裳,她舒展着的双臂,像展翅欲飞的天鹅!
这岂不也使他联想起米米那披绯色的纱裙。禁不住的赞赏不已:
“啊,真是,女人最美是新娘!”
“你说,我还是你的新娘吗?”她毫不避忌这些人的注视,认真的问。颇也让他为她而感到尴尬。“实际上我也已不需要。你看我有多傻!真的。”
她这也已意识得到自己的失态。只是控制不住自己。都是出于真诚。那种不必隐昧和掩饰的率真与毫无忌违的诚恳,想不到还是中伤了。伤了他,也伤了自己!旋而歉疚地轻声问:
“你不会……”
“没什么。本来也是的。不过……”他一时有点束手无策。语无伦次地。
“你想起了小妹?”她显出善解人意地。
“……”他欲言又止,只轻声嗟唏。
“可惜我不是!”她淘气地像是要斥他的不是。“我已成了你的新娘!你真的后悔了?!”
“不是的!”他不假思索地满口否定。“那只是当初。当我第一眼看着你,真的是让我情不自禁地,要想起我那被疯子司机夺去生命的小妹!后来听你那一说起身世,我兀地一种震憾。像是先天之缘,前世那未尽的天份在。到了现在我……”
他遥望着远的天外,感慨不已:
“不觉一晃,光阴无情。”他仰望天处飘浮而来的、像是被扯碎了的浮云,云絮掩遮不住的那爿残缺不完的天空。“唉不说了,不说了。唔对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还早呢!后正我们就是坐夜班车。”她也像那赖着有理的那个淘气的波斯猫。扯住他的手,偎着撒娇道:“今天我正要玩个痛快!”
“好的!”他毫无异义地,不假思索的答应她。“今天玩个痛快。我们!”
她默默地站在海滩上,放目遥远的天外,心灵中的振奋被另外的一种震憾推波助澜着,活跃的灵魂给人一种遽然而来的感动,于喧哗的波涛中体会着远处的向往与心灵的宁静。于欢笑的群体中,她独自领会着渺远的淡泊。一种黯然失色的忧郁、自开阔地缥缈的天外悄悄而来,假如人生有遗憾,那也就是、人于奢侈中一无所有地孤凄!
她真想,默默许愿,她最后能与这滔天的波涛同在,看这天涯海角,辽阔的疆土于此为终点,却也同时起始了海域的无边,其人生,那无法拓展的空间,仿佛尽此得以充分舒展与开拓,隐于喧哗深处的凄凉,在这酷暑的天下默默地抚慰着孤独的心灵!
悲憾自怜,莫由为是;然,恶舛不贷莫由是之!
念,纵然浮生百年,终亦一劫;唯是此劫浮生,百年不即。
惶惶陌途歧路,空廖寂寞开无主,三千里路尘与土,花开花落花终是泥。唯是香如故?
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