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重量,倾斜了的天平,于他们面前一下子变成了要将他们抛出天外的杠杆!
自古以来,中国人最大的自豪与仰仗,是希望有一位武功盖世、或是富甲天下,荫泽后代的祖宗。本来他也有那么一位从炮火间隙侥幸钻过来的、带有武功建树的父辈;只可惜武功不足以威仪天下,其勋爵不足以庇护子孙,只是他还算是个幸运儿。别人都在哭哭啼啼着上山下乡。他却有幸披上了那一件威武的绿军装,被父亲塞进了军队里。当了八年兵,无功提干,但回来也还算能借之捞到了别人眼睁睁地眼馋的工会干事的当当,进入那成千人的大厂当起那轻松自在的工会宣传干事。只是后来,赶潮下海的大潮流,将他也滚下水!他从别人口兜里的金子的逆兴中偷窥到了自己的价值,贸下下海。本想也捞上条大鲨鱼。孰不料,反被鲨鱼吞噬!他当时他正就是抱着那一本正热销天下的“曼哈顿的中国女人”的书南下。那确实是本奇书,吸引了不少野心勃勃的男子大丈夫。其中富有紧张的情节,不乏煸人的激情,在给予人希望的同时,有个很完满地美好地成功的结局!那是他、唯一能一口气读完的书。也就带着那样明朗的目的、上路南下!但最后,被这经济泡沫丢在了这开阔地、凄凉的海滩上!像那无知的赌徒,输得像那被剥光了衣裳,仅穿着最后的那条自家中穿出来的那一件薄薄的裤衩,差点要连能遮耻的那块布料也找不到。
是的,要不是下海大潮将他卷下水,此时正在那大厂中当他那清闲的工会干部。工资是不多,但那时,那个时候好像,那钱、并不如现在这般要让人……既诱人趋之若鹜,也让人无奈而尴尬!当然,钱、什么时候都并不是等闲之物!
“看得出,你很崇拜他!那富得流油的大款。那个大佬。”他真的很妒忌。却也为之暗自地愤慨,看好她对那大佬的神色让他为之忿然。再怎么说也是受过社会教育这么多年。真的一点效果也没有?没一点辜负的感觉?他正为那种无果的教育默默地不愤,和叹惜。但也是,那种课堂上的东西……到头来,也真要让人、有一种无法抒说明白的,像真是上了什么当似的,不真实。你说斗私批修了多少年,反而斗出太多的贪官污吏!你说怎好对我们的教育有所交待?真的非要十年几十年再来一次革命?**的预见是真的?假如真的再来一次革命你会站在哪?
“崇拜?当然说不上这是崇拜。只是……”她满口否定。却也找不出理由似的。
“是什么?只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他越俎代庖,自以为是。他为那样的人更是深恶痛绝!这世界怎地贪官是越杀越多?像那割不尽的韭菜?!看来中国人,贪官也是天生的不怕死。革命,或许他们还是要当排头兵!他可不敢望其项背。也已显得不屑!
“你说的什么呀?”她愤恨地斥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实际上并如你所想像的。但有时还真有那么一点……你也看得出,他完全可以是我的父亲!有时我也那么……为什么不呢?有时真要被那种痴迷的错觉与幻想误以为:或许是真的!从他出逃的年份年纪,社会背景,仿佛都正悄悄地靠近。有时候他还真的……”
看来她并没有编织谎言的天份,最后她坦言。当时送与他的那束玫瑰就是她老板从香港坐专机(当时刚试飞)过来的!他要她到机场去接他,当着不少旅客的面,送与她!因为她对那份隐于玫瑰背后的蕴意毫无感觉,本也不想接受,又怎好拒绝别人的真诚呢?但那也遽然唤醒心灵深处沉寂的爱意,那是她心灵最为隐秘不宣的情愫,是一瓣久未绽开的心香!转念一想,想起了刚遇上了的真情,怎好不能、恰好借花献佛,送与她所心仪的人!
“我至少应该有一次坦诚相爱的机会!因为能属于我的时间已不多。我不能辜负自已。我已并不是为了要得到什么。也不为什么天长地久。而仅仅只在紧紧抓住一种叫人、人向往的那种美妙的渴望,为遽然而来的灵感,也是那种令人崇高的那种美好的直觉。这是我最后渴求的。也是最后的机会。又并不是我所能渴求得到的。只是一种感应,缘份吧。你相信缘份之说?但不是那种缘木求鱼之份。不是强求得到的。被人拒绝也是当然。纵然已经是,也无所谓。我又不能看着他无知于我的真情中!至少我应该表白,我想应该让他知道,感受得到的坦诚。现在他已经知道,并感受得到了,尽管已遭拒绝。那也只能顺其自然。我无悔!这就是我的坦诚。我们可以又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去了。”
高梁一时失语。不知该怎么开口!
“你可以走了。应该回家!或许,我挡住了你的回家路。”温暖说着,背身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