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滢缓缓爬起,呆呆不语,一双剪水秋眸欲语还休。
玉儿看到一方落下的碎步,不由得懊恼万分,已死过一次,何须再来一次,她脸色煞白,气愤道:“你!你有胆杀了我!”说罢,双手在胸前花了一个优美的弧形,这是九天杏衣指的擒拿手,看似温柔优雅,实则绵里藏针。
李若滢握住付楚庭双手道,对玉儿道:“小姑娘,且慢动手!”
付楚庭不及抽出长剑,狠狠瞪了玉儿一言,面色铁青,如青面獠牙之兽,喝道:“你有胆伤我剑湖庄之人,咱们走着瞧!”
李若滢泪花奔涌,她对师兄情有独钟,却猜不透师兄心思,现在才知师兄如此关心自己,不由得惊喜交加,软软地伏倒在付楚庭宽广的胸膛内,思潮起伏。
玉儿只觉这李若滢心慈善良,咬牙忍住,只轻蔑“哼”了一声,又冷笑道:“你怎不说伤你小师妹,叫我不得好死!”她这一句意在点醒李若滢,李若滢仰头望着付楚庭,期他说出一句体己话,付楚庭正色道:“剑湖庄之人,当然包括小师妹!”
李若滢脸落失望,叹口气道:“师兄,我没事了,刚才我担心你,心很痛,以为是暗器所伤。”
付楚庭放开道:“没事就好!”又挥剑道:“英雄大会见!”说罢,傲然向壁,盘膝而坐,不再看玉儿一眼,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扫过。
玉儿背脊一挺昂然而坐,望着蒋卫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蒋卫敷了药,伤势有好转,满脸凄苦道:“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玉儿看他满脸风霜,如自己父辈,收起装腔作势之态,柔声道:“咱们今晚有共赴患难之缘,倒不如结为异姓兄妹,我是冷烟玉,你唤我玉儿好了。大哥您看如何?”既有结义之情,两人说话更无阻隔。
蒋卫慌忙抱拳道:“我哪里有这么好的福气,有这么机灵可爱,又武艺超群的妹妹!”
玉儿笑道:“大哥,你怎么称呼?”
蒋卫低头望着篝火,低语道:“贱名蒋卫。”
蒋卫痴痴地躺在在当地,不得一语,他亲眼见这个小姑娘只身逃出箭阵时的凶险,如今自己和她也差点死于非命,幕后之人定通晓官府和江湖两大势力,自己只是一个小小镖头,如何应对。
玉儿柔声道:“前番我遇险,这只是有人设计,你被利用了,我不会怨你的,我知道害你的人是江南山庄的于冰汐。”
蒋卫歇了一口气,劫镖那一幕又浮在心头。镖车好好走着,被道上躺着的一个素衣淡衫的年轻女子挡住了去路。他停下车,上前问道:“小姑娘怎么了?”
年轻女子痛苦道:“大哥哥,我被蛇咬了,你救我。”说罢,一双哀怜的眼睛望着蒋卫。
蒋卫看了看女子脚踝处的伤口,道:“各种解毒烂疮药,我们镖局也有,姑娘试试看。”
年轻女子抿嘴一笑,拎起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花蛇道:“这种蛇药也有吗?”
蒋卫瞄眼一愣,胸口一凉,软软地倒下了,那条小花蛇如箭般蹿过去,出没迅捷,十余名镖师转眼毙命。
年轻女子撬开箱子,取走银子,浇上烈酒,一把火烧了镖车。她一纵一跃,没入草丛。
蒋卫昏迷之前听到:“有事找我冷烟玉。”现在这个真的冷烟玉就在眼前。
李若滢又给火堆了添了柴火,柔声道:“我先睡了,二位慢慢商谈!”说着和衣躺下。
玉儿心知她并不会立即睡去,既有这剑湖庄人耳闻此事,也好做个明鉴!
蒋卫将劫镖始末详细说了一遍,末了道:“后来妹子你也知道了。我在客栈瞧得不对劲,躲在远处观望,之后离开客栈,通知了总局,我现在到处在找被劫的镖银,这晚就遭到这一伙人的追杀。”
玉儿拍着脑袋道:“糟糕,都忘记问问她镖银藏在哪,我们现在赶快去江南山庄!”
蒋卫点了点头,却低头不语,看着眼前尽情燃烧的篝火,目光虚虚的,心事沉浮:“走镖的,吃的是平安饭,一不得罪官府,二不得罪江湖豪杰。我13岁起就跟着老掌局走镖,从开始的趟子手到如今的镖头,一生走镖无数,都平平安安过来了,没先到这次栽了。玉儿妹妹,大哥对不住你。”
蒋卫推测今晚黑衣人追杀一事,铜铃大眼忽闪道:“据我所知,江南山庄不易闯,孤身一人,不要鲁莽行事!”
“那去玲珑山!“玉儿道。玉儿大致拼凑起这样一幅来龙去脉,于冰汐劫镖,有损江南山庄声明,派出杀手追杀自己和蒋卫,如此而已,可为什么前几次不动手,难道是因为萧哥哥吗?既然暗杀随时都可以。玉儿又苦苦思索起这关节。
“哼!”墙角边传来一声冷笑,“如此胆小怕事,还闯什么江湖,即便是天王老子,有理还怕说不出去吗?”
玉儿听付楚庭说得有理,心里宛然,淡淡道:“江湖传言江南山庄仁义无双,剑湖庄仅排老二!”
“胡说!”付楚庭气愤道,但他仍没有回头瞧玉儿一眼。
玉儿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