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泥土之后,谢观星却发现,这两件东西,自己认得,并且类似的物件,在被那老者拿走的铁尺上面,也挂着一件。
谢观星倒是不知道这铃铛有什么来历,可是除了颜色不同,这两串铃铛几乎和自己挂在铁尺上的那串鬼面铃铛一摸一样,天下哪有这等巧合之事?
谢观星抬头望向了方胜,方胜也被这两件物什搞得一头雾水,任谁见过这红白黑三色铃铛都会认定其中必有牵连,更何况身为公人的谢观星和方胜。
看着谢观星的双眼,方胜要过了谢观星掌中的两串铃铛。
“你先忙自己的事情,好生将养身体,若是信得过兄弟我,这两串铃铛且先放在我处,我去寻司里的退老官员问上一问,那些老头儿见多识广,没准会识得此物的来历!”
谢观星闻言连忙道谢,自己生性不善与人交往,交结自然比不了方胜。若方胜能替自己去打听一二,总强过自己沿街去问。方胜没想到谢观星会答应的如此痛快,这等事情,无异于谢观星的家事,谢观星能将此事交与自己去办,那这兄弟二字便落到了实处,方胜怎么能不暗自欣喜。可方胜也许忘了当日自己在老君村外的那些想法。当然这也怪不得方胜,既然落了好处,得了实惠,方胜自然将那时的状况丢到了九霄云外,如果说,方胜好了伤疤忘了疼,倒不如说方胜给自己的见识中又增加了一条,一个人有多大本事不重要,有什么心性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背后的靠山有多大。经过老君村一案和今日见到的那些谢观星爹娘的遗物,方胜已经坚信不移,这谢观星身后的靠山,绝对不会比落侠山低下多少。
京都城内的官家墓所,方胜早已派人前去打点,故而不过两三个时辰,谢观星一行就将两副上好棺木入土为安。
碑石等物,谢观星数年前就已找人刻好,此刻业已安置妥当。一番香火祭拜之后,眼见日渐西沉,谢观星不便让众人回去太晚,只得恋恋不舍的招呼众人离开墓所,前往五柳巷的海月楼用饭。
时间或许真可以消磨掉很多东西。尽管知道了自己父母的死因,谢观星的心头除了悲伤却没有产生多少想要去寻仇的欲望,这一点,即便是谢观星自己也感到有些惊奇。不过谢观星也不是仅仅将自己父母入土为安便做了事。那枚锈蚀的箭簇与玉制手柄还是被其人从爹娘遗物中挑了出来。即便自己没了寻仇的欲望,可这一切到底因何而起,总需查上一查,若事出有因且天理难容,谢观星无论如何,也需为自己的爹娘讨回一个公道。
既然忙碌了一天,众人又都水米未进,谢观星夫妇总不好由着众人自行离去,几番推托之后,众人扭不过谢观星夫妇的盛情,一起前往无柳巷的海月楼用饭。
第一次在如此体面的地方宴请一众兄弟,谢观星多少有些找不到北,好在方胜见多识广,饭菜也要的十分“体贴”,若非如此,谢观星夫妇还真就不知道这请客上的门道,如果点错了饭菜,仅仅一个“凌山醉鸡”就能花掉谢观星身上剩下的所有银钱。原本还在为自己爹娘惨死而暗暗伤悲的谢观星在知道了一些饭菜的价钱后,不由的从悲痛中幡然醒转,难得的生出一阵暗骂,不过区区一个海月楼,一餐像样点的饭菜便抵得上寻常百姓一年的生计奔波,若是换了仁厚街,安仁璋乐二坊,那里的饭菜又该贵到何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