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静答。
“哦。”许知敏听好友方秀梅念叨过，前几天单位里有一个长得超级帅的男人露脸，可惜自己没有机会见一见，据说那人是王晓静的朋友叫林晓生。于是大家终于明白为什么王晓静至今不结婚了。许知敏倒是不这么想。在她看来，老师很可能会与肖祈在一起，她的丈夫墨深也赞同她的观点。
环视室内一圈，许知敏模糊地忆起了些往事。她笑笑指向右手边一排的两个位子说：“好像是前年，墨深带我来过这里，就在那儿坐着。”
“我第一次听说墨医生是基督教徒。”王晓静道。
许知敏说：“当时我不知道我姑姥姥得了绝症。他带我来这里，对我说，他不信神，但是为了某些人愿意向神祈祷。”
王晓静想起自己给母亲祈求的平安符，黯然叹道：“神也无能为力。”
“虽说人终究逃不了一死，可是信仰能给予人力量和信心，尤其是当你身处绝境的时候。”
“你这话也没错。”
“你知道吗，老师？我的结婚戒指是用十字架打造的。”
王晓静吃惊地观察着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初看是一个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银戒，原来暗藏深意。
许知敏低头看着戒指，道：“墨深说了，信仰只不过是心灵的一种寄托。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在于心。”
“没错。形式不重要，重要的在于一颗心。”
忽然一名男子的声音响起。两人双双转头，只见英俊挺拔的男士从教堂一侧的小门现身。他穿着黑色的衣服，手捧一本黑皮书，有着黑亮的头发和温和的眼睛。他的微笑在这阴雨天气里是阵明媚的风，可以拂去角落里暗暗滋生的霉湿。许知敏心想，这人就是老师的神秘友人林晓生了。
林晓生走过来。王晓静向他介绍道：“我的学生许知敏。”她凑近他低声加了一句，“就是我说的那位肖的病人。”
教堂里天顶的大吊灯没开，只有一排蜡烛的光在夜风中微颤。林晓生仔细观察这个年轻女人的脸，五官秀美，两颊红晕，偏显病态，嘴唇发暗，不时地咳嗽，是典型的心脏病症状，而且病得不轻。昨天他向肖祈要了她的病历，昨晚看了一下。肖祈对他说，墨家曾想过把她送到北京阜外或是美国动手术，但是病人本人不愿意。他问起原因。肖祈头疼地道：“你如果见了这病人，就知道《红楼梦》里写林黛玉的那两句套在她身上正合适不过，聪明又敏感的女人。我把她的病说重了，她就要逃；把病情说轻了，她不理睬你再三的叮嘱，只顾做自己的事。我们不敢告诉她实情，所以她觉得自己的病不重，去北京去美国都是浪费钱，在自己单位治了就好。墨家只好想尽办法请名医过来给她主刀，还得瞒着她，怕打草惊蛇她又跑了。”林晓生听了，不禁对这个喜欢跑的病人感到好奇。肖祈说：“等她成了你的病人，你就知道为什么头疼了。要不是她是我学生的老婆，我是一点儿也不想收她，找罪受。”林晓生今夜见了许知敏，终于明白肖祈大喊头痛的原因。这个病人没有一点儿自觉性，明明身体不舒服还跑出来淋雨。
许知敏感受得到林晓生不满的目光。这种眼神近段日子她见得多了，肖祈、墨深、她一帮子师兄师姐和以前单位的同事。她心中清楚，大家是出于关爱才会责备，但她有她的原则。
教堂的大门敞开着，风带来了寒凉。王晓静将毛线衣往许知敏脖子上拉了拉，心底叹了口气。许知敏的病她是从石青青口里听说的。石青青说：“她那个病不好治，之前虽然做了一次介入手术但没能根治。新婚回趟老家，她受寒复发后就一直不见好。内科治不了，只能靠外科了。你知道墨家底细的，墨家很紧张她。还有，朱建明也紧张她的病情。这就怪了，朱建明和墨家有关系吗？”听到这里，王晓静顿悟当年是谁指使她带信去北京找墨深杨森，其目的是要给她和肖祈见面创造机会。肖祈来到R市后，不仅是石青青和张佑清，单位里的人基本对肖祈都非常客气。她知道肖祈的为人，没有特别的功利心，但是有机会让他爬上去他也不会拒绝，一个非常现实、懂得审时度势的男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肖祈回来了，一看见许知敏就暴跳如雷，“你和我约定的三条你一条都没能办到。”
许知敏脸色微变，申辩道：“我只是来看看老师。老师的母亲去世了，我不能不来。”
“你继续狡辩吧，许知敏！我不想和你多说一句，浪费我的口水。”肖祈摆手。
“既然是浪费口水，那就不用说了嘛。”许知敏小声嘟囔着。
肖祈瞪着她道：“你还有理了！”
王晓静想笑又不敢笑。这个时候一笑再触怒肖祈，八成他连她都骂。
“好吧，我回去。”许知敏挑挑眉，说，“出个门搞得像是越狱，只差没拍成部美剧。”
王晓静忍不住笑了一声，接到肖祈的怒视急忙捂住嘴。清清嗓子，她对许知敏说：“我看墨深下班没有，不然找他弟弟墨涵接你回去。”
“我打电话让他们过来。”肖祈忍着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