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毅康便前去敲开了怡亲王府的大门。心里正纳闷着。为何弘翊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让自己帮他引蛊。后來才闲谈间才知晓。原來怡亲王为了养病清修。早就已经在好几天之前和兆佳氏一道。搬到皇家避暑别院去住了。
据说。还是皇帝圣旨一下。将这天大的恩赐送到怡亲王手上的。纵然怡亲王心里如何气雍正的翻脸不认人。六亲不认。对方毕竟是皇上。他能够不领四哥的情。却不能不领皇上的情。
于是在兆佳氏的陪同下。怡亲王在圣旨下了的第二天便出发去了别院。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家中那个体弱多病的小少爷。弘晓。
现下。怡亲王府冷冷清清。也就留下弘翊这么一个尚未成婚的已成年儿子主持大局。对于弘翊來说。这就是最好的引蛊之日。
“贝子爷。还请这边请。”阿博赛对于现在的毅康。表现得恭恭敬敬。反而是让毅康有些不适应。
在与阿宝对视了一眼之后。毅康忽而对着阿博赛摆了摆手。微微笑道:“你也不必这么客气。我与弘翊是多年好友。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我都会尽力去做的。”
“贝子爷您看您这话说的。对您恭敬。是咱们做奴才的本分。”阿博赛笑了笑。回的话滴水不漏。毅康皱着眉头看着阿博赛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得自己沒在内城呆几天。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让自己有些无所适从了。
几人一前一后。默不作声地随着阿博赛來到了弘翊的房间内。刚一推开门。阿博赛就将毅康请了进去。自己则和阿宝一起留在了屋外。
毅康提着个药箱。一副书生打扮地进了弘翊的屋子。见着对方身上那不怒自威的气势。顿时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
“……你这是起了多早。就开始准备了。我给你开的方子都喝了。”一股药香。缓缓飘來。毅康的视线在打量房间四周摆设一圈之后。最后落在了桌上放着的那个空瓷碗上。
“是啊。都准备好了。药也喝了。大夫说的话。我能不听么。不然又得有人说我讳疾忌医了。”弘翊似乎是看出來了毅康的拘谨。不苟言笑的他。竟然也开了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毅康一手摊开银针布囊。又抽出一张凳子來坐到了弘翊对面。几针下去。弘翊也不过是眉宇微微颤了下。并沒有过多的表情。毅康一边用手指來回搓着银针。一边慢条斯理地回着弘翊的恭维话。
“别介。我就一蒙古大夫。寻常疑难杂症我还真沒办法。你……现下是准备好了。”毅康谈笑间。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当。再看向弘翊时。眼里已经多了几分严肃。
“……准备好了。來吧。”弘翊垂眼看着毅康手上那根细长的银针。默默点了点头。说话间。便伸出了手。
毅康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最终都沒说出來。弘翊就见到他一把抓住他的一根手指。狠狠地捏着。让他指尖凸起的肉都泛着血色。“待会儿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又可能会发生什么你我二人都不可控制的事情。你要想好。”
“呵呵。在调理身体的这几天。我已经想明白了。你开始吧。”弘翊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攥紧了些。
沒错。这几天。他想得很清楚。他就是想要知道。白夭夭到底有沒有把飞天蛊取走。让他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如果不确定这件事情。他将永无宁日。彻夜难眠。
“好。”毅康见他如此坚决。心中五味杂陈。凝神静气间。一团纯粹的内力自毅康捏着的银针针间溢出。
弘翊将这浑厚的内力看在眼里。讶异非常。“沒想到多日不见……你的功夫又增进了不少。将内力灌注在这种细小的银针上。对你來说竟然是这么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这些不是你现在该想的事。你也该凝神静气。待会儿那针一下去。什么事情都不好说。”毅康沒理会弘翊话里的意味深长。全神贯注地盯着针尖上的那一团真气。似乎是怕一个不小心。那团真气就散了。
听了毅康的忠告。弘翊也学着毅康的模样。闭眼凝神。依着他之前交代的方法。将身体里的内力都聚集起來。护在自己的心脉之上。只不过让他觉得沮丧的是。自己穷尽全身力气聚集而成的内力。看起來似乎还沒有毅康手上的那一小团看起來要纯净。
“我要下针了。”正在弘翊胡思乱想的时候。毅康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弘翊只觉得指尖一疼。痛感似乎沒有上次白夭夭强迫他取血的时候來得强烈。
他惴惴不安的闭眼等待着。心中很是忐忑。总觉得这四周安静得太过可怕。好似就连他的指尖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他都能听到。过了好一会儿。一直沒说话的毅康突然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地。放开了他的手。
“行了。你睁开眼睛吧。沒事了。”毅康说着。便熟练地将弘翊的手指包了起來。
弘翊睁开眼。看到四周一切如常。心里更是惊慌失措。“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都沒发生。”毅康坐在那儿。似乎又在写着什么方子。可是弘翊根本就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