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刨雪的人手中未停,头也不回赶忙说道。
白云暖这才注意到披甲戴盔五官深邃皮肤黝黑的人。
“肖将军?”
“是,正是本将。”肖正平抬脸点点头一脸严肃,面露愧色,“王爷为了救我,将我拖拽一边,自己却被雪掩埋!是本将保护王爷不周。”
温之言他……
燕隼嘹亮的叫声传来。
“下方有人!”粗哑嗓音兀自在一旁响起。
“都让开!”
黎陵与肖正平皆是一脸迷惑停下手中动作,白云暖急忙抢先一步道,“你们都让一下,他有办法救王爷!”
只见玄临伸出右掌,自丹田运了一股劲自下而上汇聚于掌间,手掌一个翻转陡然向着下方而去,掌力堪堪将脚下地面砸开一个洞,却并未有多大声响。
如此诡异高深的功夫将在场众人惊住,玄临收了手势,看向众人,“还不救人?”
黎陵和肖正平这才慌忙迅速开始刨积雪,未多久,露出玄色大氅一角。
白云暖看着露出越来越多的身影,心下一慌,加快手中刨雪的速度,逼退泪意吸着鼻子自言自语。
“温之言,你不能死,你死了王府和侯府都完了!”
“你不用慌,他还没死!”
玄临的话犹如一颗定心丸,白云暖抹了一把泪,深吸一口气,心跟着沉静下来。
温之言的脸在皑皑白雪中露出来,白云暖未顾及一二,拿着早已冻的通红的柔荑覆盖上俊颜,想努力温暖他的身体。
“温之言,醒醒!”
黎陵上前将耳朵附在心脏位置,传来轻微的跳动,人仍旧昏迷不醒。
“王爷还活着!”黎陵一脸喜出望外。
不远处赶来一队人马,皆是穿甲戴盔,为首的人看见白云暖,陡然发出不小的惊呼。
“嘿!这不是暖丫头吗?”
“嗨!瞧我这记性!该改口叫言王妃了!”
白云暖看见来人,通红的脸上笑靥如花。
“易叔叔,好久不见!”
温之言及京都军队大部分人被及时赶到的易元凯的队伍救了回来,安置在不远处单州边境易元凯的军营里。
剩下几具未能及时获救的士兵尸体陆续安顿好,护送过来的物资粮草在易元凯的率领下,先后一一从埋没的积雪中找到,依次送到受灾的村镇那里。
温之言呆在冰冷里有一阵,尽管有武功傍身,仍是风寒入侵,发起了高热。
军医说他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在冰雪中滞留久了,即便是再强壮的人也耐不住这般寒冷,何况还是掩埋在这冰雪下,空气稀薄,冰冷入骨的环境。
军营帐子里点了火盆,很是温暖。
白云暖脱下狐裘,将狐裘搭在了覆盖温之言身上的被子上。
她拧干了沾湿的布巾,一点点擦拭躺在榻上的男人的潮红脸颊。
温之言已经喝过药,昏迷快一日。
有些神智恍惚,迷迷糊糊一直在梦呓,白云暖听得不甚清楚。
“哈哈哈,暖丫头!”
还未见着人,爽朗笑声自帏帐外传来。
易元凯掀开帏帐大步跨了进来,“此次运送物资粮草总算有惊无险,多亏你及时送书信又赶到此地!”
“许多死里逃生的士兵知晓是你提前预警通知了我,都在军中传言王妃巾帼不让须眉,不远百里之地赶来,定是为了言王,都称赞你与言王夫妻情深。”
白云暖正坐在温之言床榻边,手触上额头,仍旧有些发热。
听闻易元凯的话,她心下一阵满足,有些理解白泽所说的为家国大业奉献自己的一腔热血的澎湃热情。
易元凯仔仔细细将白云暖上下打量,称赞笑道:“几年未见,暖丫头长大了,倒是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啊哈哈!”
易元凯曾经是白泽手下最忠心得力的副将,跟着白泽一起出生入死,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在“琅州之变”一战,易元凯与少数几名士兵活了下来,亲自带回白泽那千疮百孔的尸身。
“易叔叔哪里的话,几年未见,易叔叔更加威风凛凛!”
“哈哈哈!还是一如既往,嘴甜!”
“我还记得,暖丫头那时候才这般高。”易元凯随意比划一二,灰黑胡子满布的脸上笑弯了眼,“那时候在军营隐瞒那么久都未曾发现,怎么后来突然就未在军营看见暖丫头的身影了?”
易元凯说到这,白云暖面露尴尬。
想起自己小时候,因为白泽常常对着她念叨,若她是男儿身就好了,可以子承父业,为这广袤疆土抛头颅洒热血,为家国百姓抵御外敌。
年幼的白云暖耳濡目染,经常偷看白泽练白家枪法,又趁着白泽不注意,女扮男装溜出去,没成想竟然误打误撞被选去了军营里。
后来偶然被白泽发现,他也并未多言,只道让她不要暴露身份,多磨砺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