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法,正反一推,反倒是让我等更清醒才对。”“机不可泄露!”“故弄玄虚!”师宜官吹了吹竹简上的屑沫,笑道:“方才有人趁着攻上城墙混进来了,留了一句话,南阳还有救,波才过来了……呵,这算是难得的好消息啊。不过那人刚完就被赵弘砍了,是细作,诱咱们出去的。”“波才身后毕竟还荡着两条大尾巴,一名卢植,一名皇甫嵩。都是他大汉名将。”张曼成睨了眼过去,“这也算是好消息?”他拿起《木兰辞》的竹简:“不过他赵弘还真有些本事,安插了细作竟然扭头就砍。怎么想的?人家给他卖命呢。等等……一旦波才真的打到宛城,赵弘会全力带人突围,然后朱儁拼死要留下他们,此后还有卢植、皇甫嵩,再将波才也绕进去……混账啊,这帮人要死多少人才甘心!就不能给条活路?不定还真让蛮夷十年把家还了。”“心疼了?那怎么不出手?”师宜官摇摇头,“我的不是这个。起码……你那先生有救了。卢植卢子干,可是颇有才干,这不是好消息?”“打到现在,手上杀的有才干的还少吗?”张曼成摇摇头,“而且先生不会死,没有卢植也一样。我觉得以他那不同常人的眼见与想法,若是沉下心好好琢磨,狡兔三窟并非难事。何况他身旁那荀家的几个子,也是颇有才能的。”他拿起《孔雀东南飞》的竹简在师宜官面前晃了晃,师宜官抬手拍掉,继续雕刻着《狼来了》的竹简,抬腿掂了下张曼成抖动不止的腿,“别动。老夫能为你做的便只有这些了。若是歪歪扭扭,让你家儿子、老夫义子因为雕刻而质疑老夫下第一书法的名号,你可是千古罪人!”张曼成怔了怔,随后仍旧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师宜官的袖子,“谁准你做我家孩子干爹了?你这老匹夫两只袖子空空荡荡的,有什么可以送的?”“送你一程。”师宜官拿刀在张曼成心口比划了一下,张曼成不耐烦地拍掉,抖着腿道:“烦不烦。若想杀,直接点,不想杀便别影响兴致。”“你别抖腿!”师宜官刻着竹简,望了眼远处城墙,叹了口气,“你到底怎么想的?”“没想好。”“我想好了。”手一抖,竹简上被拉出长长一道痕迹,张曼成嘴角抽搐,还要啐骂,就见师宜官收拢竹简,沉声道:“你送老夫出去,老夫去向朝廷认罪。刘德然一事,乃是老夫一力促成。”“……嗯?”“今日朱公伟插手,想必刘德然会受些苦,明日朝廷来人,老夫猜想一二,刘公子只怕无人澄清,命不久矣……那些中常侍,老夫比你了解。没卵的人,想得与常人不同。他们要是狠起来,会弄得人断子绝孙。尤其是皇帝那两雌雄难辨的爹娘。”张曼成沉默片刻,不以为然道:“绝户而已……这年头多少人绝户了?不稀奇。再者,你有卵也没在用啊,怎么不生一个,突然这么正气凛然了?”他抬手一伸,师宜官急忙拍掉,抬掌封死张曼成偷袭裆部的所有方向,“老夫的儿子便叫师吉,只是夭折罢了……再者,赵弘不是有个手下的妾侍生下孩子便死了嘛……那孩子,可能是老夫的。”“……你忍气吞声这么久?老匹夫,你还真能忍啊!”张曼成脸色一肃,师宜官摆摆手,“别气。老夫当初只以为是个娼妇,哪里知道城陷之前,那女子竟是良家,竟然还能生育……原本被抢了,老夫也无所谓。只是前几日遇到那稳婆,据那女子是被活生生打死的,才有所怀疑。”“那女子呢?”“被吃了……”张曼成没有话,扭头望望后院,师宜官笑起来,“老夫便是想告诉你,乱世之中,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放屁!”张曼成咬了咬牙,闭眼许久,才恹恹道:“我不想杀她……”“所以韩忠提醒你很久,你也没点意见。”“去你娘的!”张曼成踢了师宜官一脚,忍不住,又踢了好几脚,师宜官护着脑袋、身体,等到张曼成踢累了,才张了张嘴,从里面捏出一颗牙齿,“呵呵,这牙要掉许久了,老夫一直不想承认自己老了,如今倒是被你成全了。”“你他娘的到底想什么!”张曼成一把拽住师宜官的衣襟,怒目而视,那目光通红无比。“哈哈……你这乳臭未干的子,还是被老夫试出来了,你这脑袋,其实也在想很多东西,没有停下吧?”师宜官嘴角带血,大笑不已,目光却有些红润,握住张曼成的手,使劲握了握,“老夫认命啦……曼成贤侄,老夫……真的认命了!”他摇着头,望着夕阳,神色有些恍惚起来,“最聪明最懂分寸的韩忠走了。孙夏那家伙算是你们这里对老夫最好的了,老夫其实有心认他当义子,也死了,连个崽子都没留下……到得如今,你都消沉了,便是明面上消沉,老夫也受不了了。”张曼成咬着牙,眼泪已经流了下来。“老夫知道你们是反贼,此前见那刘正的时候,老夫虽然心里不承认,但还是想要帮你们一把,能降服他最好,不能降服,便是磨炼一番,不定还能打磨出一块璞玉对付你们……呵,人老了,想的多,没人如同老夫这般于书法一道有惊地泣鬼神的赋,这为国为民之心尚且也要让人记住……便是只记住刘正,他若成才,此前重重磨难,总能让人在史书中带上一笔。便是恶名又有何妨?”师宜官望望席子上的一摞竹简,“这是原本的想法了。那刘正着实不错……竟能琢磨出这等直来直往的书法,只比老夫差了一些。今日他敢出来与你这些,还答应下来招安的事情,有些血气方刚年轻气盛,却也算懂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