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过出了一个平国公,偌大中原,总是不能只寄望于一个人的。如今的征西军虽然还带着些平国公在世时的味道,但听军中的老人说,那种气势终究是比不了的。战神一去,四方蠢蠢欲动,中原衰微,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男子抬起头,看了看头顶飘忽的风雪,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总有一天,本王要将所有飘雪的地方,都纳入自己的铁骑之下。”
格枳被这话激的心中一荡,拍着胸脯道:“属下愿陪着主子征战四方,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其余的几人也将右手握于左胸前,纷纷低喝的声音,在风雪中蔓延出去。
似乎被这样的杀气震住,飘落的风雪都为之一顿。
想来,便是远在百里之外的卫子清,再怎么也猜不出来,原来自己当时的九死一生,只是因为一队蛮族人手头缺钱了……
再说回破庙之中。
有些呆看着七匹马在风雪中飞驰而去,谢兴有些后怕的咂了咂嘴巴:“郎君,外族人的马可真厉害啊,这样的风雪,竟然还跑得动。”
谢道恒看了一眼,摇头道:“北地风雪要比这大上许多,这样的风雪,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一样。朝廷想要恢复北方失地而多年不得,与马匹的种类也脱不了干系的。”
“哦。”被冷风一吹,谢兴才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他们是哪一国的人,真是吓人啊。”
“现在倒是知道害怕了,”谢道恒有些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方才不是还挺硬气?”
“刚才也怕啊,”谢兴吐了吐舌头,“不过想着有郎君嘛,什么事情想来都是会化险为夷的。”
谢道恒忍俊不禁:“什么时候也学着会拍马屁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谢道恒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微微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郎君?”谢兴好奇的问道。
“那些人应当是北人,不是鲜卑人便是氐族人了。他们如今在中原游荡,想来是起了觊觎中原之心的。”谢道恒摇了摇头,“可惜平国公当年收复洛阳,朝廷却以安定为由不肯迁都回去,宁愿一直在江东之地偏安一隅……大好江山,怕是不知什么时候,又会落入敌手罢。”
“啊?郎君,北方很危险么?”谢兴瞪大了眼睛,“那咱们这回去,会不会出事情啊?”
“不过是猜测罢了,我随便说说,你倒是也肯轻信。”谢道恒淡笑道,“再说,青州又不是什么边陲重镇,即便到时候真的有外敌南下入侵,咱们往南跑也是来得及的。”
“要跑啊,那多丢人?为啥不把他们打回去?”血气方刚的谢兴道。
“民间之力便是一盘散沙,若是没有人领导指引,总是不堪大用的。国与国之间打仗可不是简单的拳脚相加,若是朝廷不想出力,百姓们便是御敌的呼声再高,也是没有用处的。”谢道恒摇头。
谢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可是……万一战争一起,那么多人要背井离乡,那种感觉,想来不会舒服吧……郎君,若是到时候真的打仗了,咱们要往哪里去呢?”
谢道恒笑道:“何必想那么远那,须知有句话叫‘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其实没什么可烦恼的,到时候,大不了咱们乘船出海或是隐居于深山老林,虽然清苦却能安逸,何乐而不为呢?”
“去林子里好呀,我爹还教过我打猎那,虽然许多年不碰了,但到时候,兴儿一定给郎君多打几头野味尝尝!”一说起来,谢兴还来了精神,竟隐隐有些向往起来。
少年又哪里知道战争的恐怖,那种曾经在话本儿里听说的东西,对少年来说,实在太过遥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