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老鸨盘算着。
胭脂一声冷笑:“妈妈似乎太过抬举胭脂了,如今画舫上盛传我胭脂是个克夫命,梁郎君还没把我买回家,人就已经被关进了大牢。若是真买回家了,那便不知道还要出什么样的大事了。胭脂这么个克夫的,还有哪个敢买?”
老鸨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难看,她是清楚胭脂的性子的,此时不免冷了脸道:“我这画舫上,谁要再敢这么说,妈妈我就抽她的嘴巴子。胭脂你也少跟我来这一套,杨郎君对你的心思,又有谁是不知道的?要不是你这个小浪蹄子成天欲擒故纵的掉杨郎君的胃口,怕是人家早就把你买回家了。”
老鸨一笑,伸手在胭脂的脸蛋上拍了拍,看似在与之亲热,却发出了“啪啪”的声音:“你这些年从杨郎君身上捞到不少好处,妈妈我不贪图你那点小东西。但你既然快要年老色衰的,便总要给妈妈我留点好东西。一口价,十八万钱,若是你与杨郎君谈不成,我便只好把你卖到城外的窑子里头去了。呵,你知道那里的恩客,都是些什么人的。”
左边的脸颊被拍的透出些红晕,胭脂挑了嘴角冷笑,一双眸子也十分冰冷的对上了老鸨的脸。
“该死的目光。”老鸨呸了一声,转身离开胭脂的房间。
胭脂没有因为愤怒而乱摔东西,也没有像普通女子那样,在老鸨背后谩骂个不停。
她仍旧跪坐在铜镜前,继续安静的画眉,然后往自己的右脸颊上,多擦了几分胭脂。
房门被拍响,胭脂款款起身,翠碧色的长裙摇曳生辉。
“脸上的胭脂似乎擦得浓了些?”进门之后的杨言之微带了笑意的看向胭脂,“不过这样倒是比以往都好看几分。”
“郎君所说这话的意思,是说胭脂姿色平庸,须得靠这等身外之物装点门面了?”胭脂微挑了眉毛,微嗔的语气里,有些惊心动魄的美艳。
杨言之俯仰一笑:“你知道我是何意思。”
他今日的心情有些好,所以脸上的笑容格外多些。
手摩梭上了胭脂的脸颊,杨言之借着剪烛并不明亮的光去看美人儿,尚未饮酒,就已经微醺了。
或许是觉得手底下的肌肤有些不对劲儿,杨言之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有人打你?”杨言之的目中闪过一丝寒意。
“怎么?”胭脂轻轻一笑,抬手摸上自己的左颊,“到底是没有掩饰住么?”
原来时间一长,胭脂左颊上的红肿愈发明显了。
虽然老鸨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对于胭脂这等吹弹得破的肌肤,总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至于为了掩饰而在右颊上多添的胭脂,此时倒有了欲盖弥彰的味道。
“谁敢打你?”杨言之的问话中已然带了杀意。
胭脂不恼也不曾哭喊着让杨言之为之报仇,她只是柔媚一笑,从杨言之的怀中脱离,来到食案旁,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水。
杨言之皱了眉头,想了想,走到胭脂身旁坐下,再次将她揽进怀中。
媚眼如丝的看着杨言之,胭脂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的杨郎,你的醋劲儿,怎么就这样的大?那梁书涣都未曾沾过我的身子,你怎么就把人家弄进了大牢?”
“他应当庆幸没有碰过你,”杨言之笑的冷漠,“否则等待他的,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
“奴可是卖笑的,只要给钱的都是大爷,按照杨郎这个说法,我们这行可没法儿做了。”胭脂咯咯的笑。
杨言之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目光愈加深邃起来。
他不知道风尘间为何会有胭脂这样的女子,魅惑是她,娇美是她,冷艳是她,从容也是她。
但他却知道一件事,今生今世,他绝对要将胭脂紧紧的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