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可听说了郡守府府牢中的杀人案?”梁书涣冲着郡守大人一揖。
“三日前的案子,本官的确有所耳闻,而且正在查办。”郡守大人捋着胡子道。
“大人辛苦,”梁书涣轻轻拍了个马屁,又转身问向谢道恒:“谢道恒,三日之前的夜里,你在何处?”
“夜里,自然是在家睡觉。”谢道恒微笑着回答。
“呵!”梁书涣一声冷笑,“那为何当夜,有人看到你进出府牢呢?”
“你放屁!我家郎君那天夜里本来就是在睡觉,我可以作证!”百姓聚集的堂外传来谢兴的声音,他早就追着府兵们赶了过来,方才的事情他都看在眼底,只是见郎君没有着急,他便也安慰自己稍安勿躁。可是看如今这架势,这梁书涣竟然要给自家郎君安一个杀人的罪名,谢兴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
谢兴双目圆瞪,因为气愤而显得有些狰狞。
伯镶等人也藏身在了人群当中,这时候心中微微盘算着什么。
“咆哮公堂,该当何罪?”郡守大人皱了眉头,伸手一指谢兴,“来人啊,先把这个刁民抓起来。”
府兵们哄然应是,便要上前去抓谢兴。
“大人!”谢道恒这时候蹙了眉头,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却被卫子清的打断。
“这孩子也是护主心切,大人断案,焉能偏心一面之词?”
卫子清许久未曾说话,但他的身份毕竟在那里,一旦开口,便连郡守大人都不好扶他的面子。
郡守大人忙转身陪了笑,收回了命令,并顺着卫子清的意思,将谢兴叫到了大堂当中。
或许是隐约看出了卫子清对梁书涣没有什么好感,害怕事情弄巧成拙,郡守大人赔笑道:“卫大人,您身子不好,来到这里又是一路颠簸……如今这中正选评已然结束,剩下便都是些无聊的断案之事了,您要不要早些回去歇息?”
郡守大人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这堂间的主事之人只剩下他一个,那这事情是圆是方,自然便由他一人说了算的。
若是卫子清在此,事情难免会产生一些变数。
毕竟现下,在中正官面前揭露谢道恒品德败坏的事情已经完成,这位卫大人,自然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郡守大人想的很好,谁知卫子清却没有顺着他的意思来。
卫子清淡淡的开口:“京中没见过办案,如今也算是开开眼界,大人自行处理,不必理会我这个闲人。”
对方身份地位摆在那里,郡守大人也不能把卫子清撵走,只好强笑着应下。
但他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位卫大人的心思似乎有些微妙。
在心中盘算了一番,郡守大人索性先笑着问道:“卫大人既然要帮助断案,自然是好的,下官也可巧借用大人的金睛……卫大人,您看这案子咱们现在应当如何?”
郡守的心思很巧妙,他想要探看一下卫子清的口风,若是他当真有什么意思,郡守也好极早抽身。
卫子清自然不理会他这一套,只是淡淡的道:“郡守大人身为一地父母官,这等断案之事自然娴熟。本官只是来看个热闹,又哪里有什么见解?”
忙又说了几句恭维的话,郡守心中有了些底气,于是重新受理起案子来。
“谢道恒,你说你三日之前的夜里在家中安睡,可有人能够证明?”郡守严肃的问道。
谢道恒道:“唯有小仆能够证明。”
梁书涣闻言在旁嗤笑:“自家的下人,能够不向着自家的郎君么?”
“这位郎君您花钱买来的人证,能够不向着郎君您么?”谢兴怒气冲冲的还嘴。
他说这话其实也只是气愤所至,并无特定所指,谁知却不小心一言戳到了梁书涣的痛处。
梁书涣忍不住心下一惊,堂前被花钱雇来作证的几人,面色也有些不大好。
谢兴并没有注意到这等细节,谢道恒倒是看在了眼中。
案情似乎陷入了僵局,郡守大人在这时候皱着眉头思付了一番,沉吟道:“书涣,你说有人瞧见谢道恒在三日前的晚上出入府牢,这人是谁?可能出来作证?”
“大人明鉴,这人就是府牢的牢头,王德利!”梁书涣躬身一揖。
“哦?”郡守面上做惊讶状,“快传王德利!”
不一会儿,王德利应声而来,冲着卫子清与郡守行了一礼之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大堂之上。
“王德利,你身为府牢牢头,三日之前的夜里,你在何处?”郡守问道。
“回禀大人,属下三日之前正好夜间值勤。”
郡守点了点头,伸手指了谢道恒:“这个人,你可曾见过?”
“这……”王德利面露难色。
“怎么?见过便是见过,没见过便是没见过,这么简单的问题,难道还需要考虑么?还是说……”郡守的双目一眯,肃声道,“这里面有什么本官所不知道的隐情?”
“大人!属下该死!”王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