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内里很要强,让他去靠灵族的灵力闯过天劫,根本不可能。”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受苦么?二十道天雷劈完,别说灵力了,命都没了!”汀苒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眼角都开始泛红。
归庭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不是还有一年么?说不定云儿灵力暴涨呢?”
“你也是当过风主的人,说这句话出来糊弄谁呢?万事操劳,灵力不减就不错了,还暴涨!”
归庭叹了口气,看着湖面上越来越远的米黄色身影,道:“灵竹虽小,看她的眼神却知道,她不是个不懂大理的人。刚才的那番话她定是记在心里了,接下来,就看她如何取择。”
汀苒跟着吐了口气,转身看向湖面。“也只好如此了。”
寒山转苍翠,春水日潺潺。镜湖悬落日,墟里上青烟。
流云的修眉紧紧皱着,玉色面容下掩盖着不易察觉的苦闷。
灵竹靠近一步,拉住他的衣袖,抬头问:“在生气?”
流云低头看是她,勉强扯起嘴角。“没有。”
灵竹顿了顿,手往下移动,握住他的掌心。“你心里有事的时候,就告诉我。不用一个人扛着,有时候,我也可以给你依靠。”
湖风潮湿,夹带水汽掠过发梢,透出微微的凉意。
流云把她拉进怀里,用披风阻隔寒风。“我没事的,不用担心。你不想的,就不要勉强自己,我不会逼你,永远不会。”
雪雕声声嘶鸣,掠过湖面,锋利的翅膀刮起一弧水波。
灵竹突然觉得悲凉,内心被巨大的愧疚吞噬。该怎么做,才能让心里的不安稍减。犹豫一阵,还是开口:“你不用这样,我跟以前不一样了,我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你不用太顾虑。你累了倦了,我也可以保护你,虽然做不到你那种程度,但我会很用心很努力。所以偶尔,也依赖我一下下,好不好?”
流云轻笑出声,贴着她的鬓发,深深叹口气,满心的知足。他说:“好。”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高兴了?”灵竹转身,十指轻轻抓住他的衣领,抬手问。
流云右臂搭在她后背,左手附上她的双手,轻声道:“是。”
“你看,这样多好,你要对我说实话,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弱小。”灵竹大大的猫眼里浮起笑意,“你再告诉我,为什么不高兴了?”
流云却突然沉默,只看着她淡淡地笑。
“到底为什么啊?”灵竹不解,还是追问。
侍女站在船尾,听到他们的谈话,便插话进来,道:“因为幼主迟迟不肯嫁为风妃。”
灵竹面容一滞,试探地问:“是这样么?”
流云不回答,指腹贴上她的额头,抚过一绺碎发,柔声问:“你愿意么?”
灵竹突然语塞。愿意么?是啊,愿意么?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灵竹,没权利替她决定终身大事。
但,这句话若是问自己的呢?我愿意么?
灵竹看着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说不出答案。
因为自己,毕竟是早晚会走的人。
注定要离别,所以与这个世界的牵绊,越浅,就越好。
流云见她眼神纠结,慢慢低下头去,便不再问。只是唇边的笑容,变得苦涩。
由于第二天是流云十九岁华诞盛典,有很多事要准备,风族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今日回族,便没有像往日那样准备隆重的欢迎仪式,只是职位高的一些人,聚在一起,吃顿饭。
酒宴设在云禅宫,流云的居所。
流云坐在当中正位,灵竹跟他一排,坐在他右手边。其余人坐在木榻下面,分坐两边。
左使北辰穿了件月牙白的披风,衬得长发乌黑油亮,像是被上等墨汁浸泡过。他对面坐了个穿黑色披风的人,侧脸冷峻,眉毛像是被刀刻出来般。
流云倒了杯酒,端在手里,起身走下木榻,来到那人身边。“傅恒。”
那人立刻站起身,低头恭敬地接过酒杯。
流云摸着玉扳指,道:“威胁客栈老板说假话的人,是你吧?”
傅恒抬起头,满脸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