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盈殿,吊脚屋檐若鹰爪,刺向天空。
两人高的木门大敞,身着粉色披风长发及膝的女子站了两排,面若拂晓春花,相继躬身请安。“风主,风妃。”
流云点点头,拉着灵竹,跨过门槛,一路向殿内走去。
大殿内,一个身着紫色披风的男子坐在高高的楠木椅上,发梢落在脚边,积聚成团。他正在看书,听到声音从书页上移开视线,见到二人站在台阶下,笑了起来,眉眼间尽是宁静淡然。
“风父。”流云左臂放在胸前,微微曲身。
归庭走下台阶,紫色披风如河水般流淌而下。他在两人面前站定,看着灵竹道:“几年未见,幼主越发楚楚动人了。灵主和灵妃可好?”
灵竹笑起来,客客气气地说:“灵父和灵母都挺好的,有劳您惦记。”
“这孩子,跟我这么见外。”归庭伸手揉了下灵竹的头发,眼中露出惊喜的神色。“没想到你的灵力竟这般深厚,小小年纪,已经超过我了。”
流云在一旁接话,道:“风父,竹儿嫌长发拖地,便梳了起来,若是全部放下,会比这样还要长上许多。”
归庭抚掌,满脸赞许。“不错,将来你必有大成!有这样一个风妃,是我们风族的福气!”
灵竹摸摸脸颊,低下了头。流云便问:“风母呢?”
“哦,她在后院等你们,随我一起去吧。”语毕,便率先往大殿后门走去。
出了殿门,视线一下子明亮起来,一面镜湖嵌在山顶,湖边芳草萋萋,落英缤纷。还没长大的雪雕落在枝头,雪白羽毛映着粉红花瓣,说不出的清雅脱俗。
湖心小亭里,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金色的披风闪闪明动,像水波上浮动的日晖。
三人踏上岸边的木船,侍女站在船尾,向后鼓风,船身悠悠摇晃,便朝湖心游去。
“汀苒,看谁来了。”归庭跳上小亭,抚上她的肩头。
妇人回头一望,倏尔笑开。“幼主,好久不见。”
灵竹抿抿唇,不懂他们的规矩,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扯起嘴角,强笑。
“怎么这么紧张,我们风族是出了名和气,幼主不必拘束。”汀苒指了指对面的石凳,道:“坐吧。”
石桌上摆了几碟点心和一只插着桃花的白瓷瓶,侍女走上前沏好花茶,浅黄色的茶水里浮着一片花瓣,映着翠绿色的杯子,格外好看。
汀苒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看了眼对面的灵竹,又瞟了眼左手边淡淡笑着的流云,幽幽开口:“今年你能来,我们的小风主一定高兴死了,只怕梦里都在笑。”
“风母,哪里有那么夸张。”流云含嗔带怨地瞥了一眼过去,眼角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近日竹儿一直和我在一起,所以就带她一起回来了。”
“嗯,凡人的王下皇榜邀请七主的事,我们也听说了。”归庭握着茶盏,问:“你们作何打算?”
流云换上正色。“我们打算两日后碰面,到时再一起商讨。”
“唔。”归庭点点头,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复又爽朗地笑开。“罢了,这天下都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我们老了,不管那些了。”
“就是,如今已是他们的天下了,我们安然享老便好。”汀苒顿了下,说到:“我听说,昨晚你们是住在一间房里的……”
“风母!”流云着急喊道。
“你急什么?我又不是不开化的老人。”汀苒拍了下流云的腿,继续道:“不过既然这样了,你们的婚事就要提早办。都拖了一两年了,灵主一直舍不得,不肯嫁女儿。如今木已成舟,终于可以把风妃送过来了吧?”
灵竹这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蹙眉解释道:“不是那样的。”
“如何不是?有人亲眼看到,还能有假?”汀苒加重了语气。
“风母,你派人监视我们?”流云也带了怒意。
见气氛变得僵硬,归庭出来打圆场,安抚道:“不是监视,只是怕雪雕没把信送到,所以才差人亲自前往。没想到半路在客栈外遇到,仅此而已。”
流云想了想,冷下脸来。“怪不得说客满仅有一间上房,连一条多余的被子都没有,是你们派人威胁客栈老板这么说的吧?”
“流云!不得用这种口气跟风父风母说话!”归庭喝道。
流云忍气,转头看向湖面。
沉默一阵后,汀苒开口道:“云儿,我们还不是为了你么?眼看二十岁天劫将至,你灵力差得还远不足以抵挡。要是有个万一,我们可怎么办?风族可怎么办?就算这些你都不在意,竹儿呢,她怎么办?不管是为了大家小家,让你们早日成婚,总是没错的。”
“天劫,又是天劫!”流云转头回来,看着汀苒,一字一顿道:“不靠灵族,我自己也能撑过去!”说完起身,拉着灵竹就往外走。
“你这孩子,怎么不知好歹!”汀苒也站起来,想拉住他再理论一番,却被归庭拦下。
“算了算了,我早就说他表面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