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皮影,将弘晟抱在怀里,笑问:“弘晟想不想阿玛?”
弘晟亲亲胤祉的脸颊,嗔道:“弘晟很想阿玛和额娘!”
胤祉捏捏儿子的脸颊,略问了两句课业,对弘晟的进益很是欣喜惊讶。
弘晟揽着胤禔的脖子,笑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小小声道:“阿玛,有时候我听不明白师傅的授课,就去毓庆宫找弘晋哥哥,弘晰哥哥也很厉害。”
“哦?”
胤祉本是简单一问,不想弘晟的脸更红了,瞟了他一眼,声音愈发的轻飘:“有时候我们都没想通,就去二伯书房找书,那里有套书写满了评释……二伯的字可好看了。”
“……那你可要听弘晰弘晋的话,过几日进宫,阿玛帮你备份儿礼。”胤祉将弘晟按在怀里,面上在笑,心中却是悔不当初的难过,原来即使自己不再向二哥请教功课,二哥却是一直都记得!如果可以重来,他再不会患得患失的莫名疏远了他的二哥!
二哥,三儿后悔了……
弘昱瞅着勾在小指上的葫芦雕,时不时的瞟一眼捧着那藏蓝穗子缀着的腰刀擦拭的胤禔,半晌之后,终于忍不住出声道:“阿玛,这可是二叔送你第二把刀了!”所以,您别想没见过刀一样乐呵的恨不得现在就携了刀去砍舞一番了!
胤禔瞥了弘昱一眼,挽出个刀花,收刀入鞘,捏捏他的脖子,笑道:“弘昱现下正是习武的好年纪,是要学刀还是剑?”
“阿玛喜欢哪个,儿子就学哪个。”弘昱抬头看着胤禔,总觉得他的阿玛这一问颇不寻常。
“没有偏爱?”这话听着可是耳熟~
“……没有。”不过都是伤人的凶器。
“没有好。明日我教你刀法。”这气势可是不像保成,那小子是想都学呢,说起来他们这些兄弟,真正文武双全的也就是保成了,还全因兴趣使然!真是不明白保成那也不比旁人有什么大小异常的脑袋里怎么存了那么些东西!
弘昱叹口气,小跑着跟上胤禔的脚步,扯住他的袖子:他的阿玛又走神了!
胤禔慢下脚步,握住弘昱的手往伊尔根觉罗氏的院落行去。
胤禔的小女儿们正捻着那活灵活现的剪纸轻声惊叹,伊尔根觉罗氏含笑看着女儿们。
胤禔示意侍从莫要出声,携了弘昱踏进屋里,按下欲起身行礼的伊尔根觉罗氏,瞧着桌上的剪纸笑了起来,转眼瞧见摊开的匣子里鲜亮的皮画,眨了下眼,叹笑出声,他这个弟弟的记性实在是好,没想到这小子还记着他们在外头看的那一出戏。
胤禔伸手拿过那执刀的军士,手指勾住几根木棒,那军士仿佛活过来一般走动起来,还握着手上的刀耍了几招。
弘昱同姐姐们小声惊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胤禔控制的皮影。
伊尔根觉罗氏瞧着胤禔面上怀念温柔的表情,垂眸轻叹,转开眼去看那皮影。
晚膳的时候,胤禔品了品胤礽送来的青稞酒,给儿女们也斟了一盅,示意他们尝尝。
弘昱瞧了眼微黄的酒水,抿了一口,绵甜清爽,比他以为的好喝许多。
胤禔第三女浄儿性子最是活泼,同胤禔也最是亲近,饮过一盅,面上染了薄红,好奇道:“阿玛,这是什么酒,比果酒还好喝。”
直郡王府四格格泙儿用帕子掩了唇轻笑,她的姐姐可是摆明了要讨酒喝,不知道阿玛会不会纵了她们?
胤禔伸手点点女儿的额头,笑道:“这酒叫青稞酒,若是喜欢让你们二叔回来时给你们带上两坛来。”
浄儿拍手笑道:“好呀,阿玛你给二叔写信吧~”
胤禔眼皮一跳,好似他的儿女现下都很是喜欢让自己在胤礽的面前丢丑,今次可也不是这几个丫头头回撺掇自己给胤礽写信了,怎么都没完了?他那笔字虽比不得胤礽,可也不若老八那般拿不出手呀!
胤禩品着胤礽送来的汾酒,轻轻一叹,不知道太子送给各家的酒是不是各不相同,那人果然是让人嫉妒的存在,自己辛辛苦苦筹谋多年,方才广结善缘,这人不过是略略低了头,多瞧了大家伙儿一眼,赏了些东西,就让那么些人死心塌地的转去他的身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郭络罗氏听说胤禩在书房独酌,有些担心,瞪了对头府邸一眼,想了想便起身去了厨房。
胤祥陪着胤禛待了一阵,又在宫外磋磨一会儿,回到宫里就晚了些,心中有事,便也没见侧福晋,对管事的汇报也是没太留意。
匆匆用过膳,胤祥便去了书房,挥退了侍从,胤祥在书案前坐下,将今日在户部看到的事情仔细想了想,细细拟做了条陈,又看过两遍,方才安下心来。
瞧着近了就寝的时辰,胤祥方才起身去瓜尔佳氏处看女儿,闲话中才知道毓庆宫送来坛汾酒还有些幼儿喜欢的物事,听着瓜尔佳氏将德妃的话学了一遍,听过她拟的礼单,想了想,将敏妃留给他的一尊据说请高僧开光的佛像添了上。
回到寝室,胤祥低低一叹,他的二哥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