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康熙不在宫中,弘晰在康熙临行前便讨得了旨意暂时回了毓庆宫住着,每日里除了陪李佳氏说话,便是同弘晋和福儿窝在胤礽的小书房里读书。
胤礽临行前,想起了自己曾经注解的那一套书,便将后头的书房里一些不能见人的东西或是移去了别处,或者让瓜尔佳氏收了,让弘晰和弘晋可以去了那里看书。
不想,现下那处却成了宫中弘字辈儿阿哥常往来之处。
不过,今日宫外各人回府休息,瓜尔佳氏想了想,正好想起胤礽要她查看侍从的事儿,便将众人都招去了那间书房。
胤礽这回送回来的物事不少,后院的女人们都有赏,不过有厚有薄,然却无人在意,毕竟,再薄的物事戳中了心里头的那份甜蜜都能暖人心窝。
弘晰弘晋福儿的物什大体是一样的,不过是福儿处多了块刺绣,弘晋那一份儿的根雕、纹理特异的卵石多些,弘晰的保安腰刀瞧着便是同弘晋的有些不同。
瓜尔佳氏颇为无奈的瞧着福儿抱着自己的腰刀笑得惊喜模样,瞅了眼炕桌上被人忽略的刺绣,叹口气,爷的苦心怕是又白费了。揭开标了自己签子的盒子,瓜尔佳氏疑惑的拿出厚厚的一叠棉纸,揭开一层,见了里头繁复精致的剪纸,羽睫轻颤轻抚着那八仙过海图案,心头暖暖。
翻过几页,瓜尔佳氏微微一怔,一旁好歹是将腰刀放在膝上的福儿探过头来看了眼,偏头奇道:“额娘,这图我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瓜尔佳氏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笑看了福儿一眼,道:“你看过的图可是不少,却是不肯好好临一幅。”
“额娘~”福儿抱着腰刀腻在瓜尔佳氏身边,笑得甜甜的,“女儿正在练刺绣……”
“那就挑了幅你阿玛喜欢的画儿绣了~”瓜尔佳氏点点福儿的额头,瞧着福儿瞬间晶亮又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松了口,“额娘帮你配色。”
福儿点点头,心念一转,有了主意,枕着瓜尔佳氏的手臂,娇笑道:“额娘,女儿有更好的主意~”
“好,额娘等着你的惊喜。”
待得福儿离开,瓜尔佳氏又摊开那幅剪纸看,忽的发现自己做的画上原本的留白处好似添了什么,凑近了细看,却是一句莫名的话:“锦簇旧梦指尖过,谁人把盏枕星河。”
瓜尔佳氏心猛的一跳,将这话换在了自己那远山孤水空荡荡的画上,只觉满目苍凉孤寂压了下来,想起自己做了那画是在随行出巡塞外归来后,她以为太子从来没有在意过,却原来不仅仅是记住了,更是深有所感么?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不安!
弘晰缩在软椅上,挥退了侍从,摩挲着保安腰刀,他明白胤礽的暗示,宝刀需磨锻,要想长久却是需要鞘。
可是,阿玛,您现在身陷局中不得动弹,便由儿子护一护您吧。
左右儿子现在年岁尚小,便是掺合了户部的事儿,有三叔护着,九叔在前头扛着,他不会有事的,更何况,若是事成,他倒是要瞧瞧这京里头那专弄些旁门左道的人尝过其人之道的狼狈!
弘晋摩挲着手中的卵石,瞧了眼一旁小几上的夜光杯,垂眸轻笑,他的阿玛总是喜欢这般神秘兮兮的给他们兄妹几个出难题,不过,他可不是那只中看不耐摔打的空芯儿瓷娃娃,他的阿玛多虑了。
不过,弘晋用指头勾起那葫芦雕,皱了脸,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给他这该是三两岁孩子喜欢的红彤彤的葫芦!弘晋将葫芦丢在怀里,捻了张白宣,取笔点墨,憋着气开始书写,然,落了笔,便只是自认为是男子汉的孩子仿佛撒娇的小小抗议。
圣驾明日就要从潼关起驾,因为胤俄又扯了胤礽在城里转了一回,一回来就被康熙遣去候在行营入口的侍从请去了康熙寝帐。
胤礽自然抵不过胤俄委屈的眼神,随了胤俄一同去了康熙寝帐,心下想着下回若是出行定要将雅尔江阿和胤俄一同带上,免得今儿这个觉着自己疏忽了他,明儿那个委屈了嫌自己偏心!
康熙瞧见胤礽同胤俄一同来了,已然有些无奈,他这个十子这趟随他出来,瞧着倒似活回去了,不过瞧着胤俄容色多了份真情,好些话噎在喉间就是骂不出来了,只得叹口气,斥责了胤俄几句不务正业,便顺了胤礽的话说起明日行程。
气氛轻松起来,康熙又念起了宫中太后,想起胤礽往京中送了回东西,便奇道:“太子一路上收拢了不少物件儿,送了什么回去?”
胤礽淡淡一笑,自然将自己送回京城的物事一一道来:“儿臣挑了些有趣的剪纸,让人捡了些模样有趣的石头……”
是啊,是啊,剪纸不值钱,二哥你特意画了画,请人仿着做了剪纸,可是不容易;那些卵石是伺候咱们兄弟的侍卫被您借用了一日,把人撵去蹲在黄河边上吹冷风挑的;葫芦雕,你偏要人家雕出来带着藤蔓能接上的,弄得那掌柜的都快哭了,幸好有脑筋转得快的掌刀师傅;人家驼绒织毯制袍,您偏要四副护膝;好好的保安腰刀,你非要自己琢磨了让人新制个刀鞘……
“……又挑了几坛酒让他们带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