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走到伊安乐身后,双手环在丈夫的腰上,脸颊靠住他的肩膀,一同望着窗外风雪,轻声说道:“有些事也许不是人力能够阻止的,但是不管怎样,我陪你到最后。”
殿外,伊桓拾阶而下,走进长廊,廊中一行侍女走过,行礼,他摆了摆手。隔着廊间的雪白纱幔,依稀见远山白雪。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新鲜的空气流入大脑,才清醒了些,已经多少天没合眼,他记不清了。好像自从年前找到伊阳带回家里,就没怎么好好睡过。
去年入秋,伊阳就不见了,伊桓以为他又跑出去玩,通常过个两三天就会回来,那时想起这个弟弟总是一阵头痛。直到十天过去,依然不见他的人影,派的人如流水,却一直没有消息。
听说城外流寇作乱,伊桓有些担心,不过他相信伊阳的本事,自保是没问题的。
一个月过去,伊阳还是没有消息,伊安乐由生气转为焦急,出动了雾灵影卫。两个月过去,还是没有消息。
伊桓还记得,那一天夜里,父亲带着三弟的星魂灯已经准备前往占星台了,代价再大,也要把三弟找出来。正那时,大殿穹顶的四象星阵萌发出一层蒙蒙的星光。
据说,那穹顶的星阵为千年前的一位先族所刻,刻印将雾灵阳家的气运与天地星辰的运势相接,可感应宗室子弟安危,也算是先祖为庇护后代留下的一道手段。
他看到东天青龙、西天白虎、南天朱雀、北天玄武,四象星阵接连亮起。仅仅是由点点星光勾连成的四象神兽虚影,就显露出强势的威压。
突然间,南天朱雀翼宿二十二星光芒大盛,一颗一颗接连泛起红光,那猩红之色,就像要滴出血来。
带回伊阳的时候,伊桓才明白,为什么当时父亲瞬间脸色煞白,沿着感应到的星辰之气直接冲出了殿外。南天七宿,可以说是伊阳的死穴,翼宿二十二星尤甚。
伊阳引动了朱雀天火,引发了旧疾,带回巡天峰时,体内阴气已经冲乱了经脉和五脏六腑,命悬一线。
另外,松风亭南,伊阳以四象星阵图戮杀了北燕世子,压垮蓟国与北燕关系的最后一棵稻草。
松风亭一夜,北燕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坚决,抬着冯仁岳的衣冠棺椁,陈兵边界。北燕国主冯天章派出使者,来使咄咄逼人,要么处死伊阳,要么就踏平蓟国,扬言誓报此仇。
伊安乐的反应更出人意料,直接斩杀龙城来使,派出雾灵影卫,清扫境内暗探,宁错勿漏,一时间,风声鹤唳。
是松风亭一夜,搅乱了天下,还是这纷乱的天下,酿就了这一夜松风亭,不可知。
天色未深,寒风吹过,晃动了枝头,寒山飞雪,落在伊桓额头,沁凉,又开始下雪了,不过这倒是今年过年后的第一场雪。
伊桓缓步走着,理着自己的思绪,走过长廊,绕到后山,山中寂寥,唯有迎春绽开了黄花,眨眼间又是两个月过去,往年这个时候,家里是最热闹的。
只是个走路的功夫,刚扫净的积雪又铺了一层,进了一处园子,推开沉重的殿门,一阵热气扑来,里间,伊阳躺在榻上,还在昏迷。榻上铺着一层红火发亮的石头。伊阳伤的太重,不能再进入问天池,只能取了在问天池炙烤了数千的石头来缓和他体内的阴气。
床边的照料他的伊莹趴在旁边,睡着了,伊桓走近,听到声音,伊莹睁开眼睛,站起身来。
“你又是好几天没合眼了,快回去休息吧。”
“我没事,在这里歇歇就好。”
“这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别先累坏了自己,去歇歇吧,有事我会去叫你的。”
她不放心地点了点头,目光从伊阳身上一丝丝地扯断。
“等一下。”
伊桓又叫住了刚走到门头的伊莹,解下了自己的外氅,披在伊莹肩上。
“外面不似屋里,你在这呆久了,猛地出去,小心寒着了。”
屋中极暖,伊莹只着了件单衣,还是微微发汗,伊莹低着头,没说什么,披了外氅,转出门外。
伊莹离开,伊桓的思绪又转回的伊阳身上。
只见伊阳躺在一片火红的碎石上,温红的气息蒸腾而上,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伊桓就觉得体内气息翻滚,燥热难耐,可是伊阳依然周身冰凉,面色青紫。
伊桓顺着弟弟的手腕输了些真气,但就如同泥牛入海,没有一点反应,他无奈地收了手。
起风了,吹开了一扇没栓紧的窗子,他起身去合上窗子,却望见伊莹蹲在殿外,双手紧紧揪着他刚为她披上的外氅,眼睛一眨不眨,不知所思。
伊桓记得,伊莹刚被送来寒山时,不过四五岁,父亲说是旧人托付不可轻慢,母亲看着水灵的小姑娘十分喜欢,说既然他们膝下三子无女,不如就认了养女,为之改名为伊莹,从那时起阳家三兄弟就多了个妹妹。
或许是因为年龄相仿,伊莹自幼就与伊阳亲厚许多,自伊阳两个月前被救回群天峰,伊莹基本上不离周身。
伊桓无奈,这丫头平时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