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正在惺惺作态,忽听门外传报,贾府琏二爷来访,赖尚荣急忙把银票收起来藏进袖袋里,示意刘老爷从侧门出去回避一下。
名义上毕竟是旧主子,若是不见会被人非议,说不得,只好亲自迎出门外,远远地对贾琏抱拳施礼道:“不知琏二爷驾到,有失远迎,二爷请!”
贾琏走进门来,大大咧咧的斜靠在太师椅上,架着二郎腿,乜斜着赖尚荣冷笑,连寒暄都省了,开门见山的说道:“赖大人当真要和爷较真儿吗?先是听凭人诬陷巧儿,对她动酷刑,我还没来得急找你个王八羔子算账,现在又想置办我的女婿,打量我治不了你,还是头上的顶戴不想要了?”
赖尚荣吩咐上茶,赔了笑脸儿道:“在下跟随二爷多年,办事一向妥当,没想到一旦为官,反不自由了,食君之禄,难免身不由己,若有什么事情办的不如琏二爷心意,还望二爷见谅。”
贾琏冷眼看着赖尚荣唱独角戏,等他无话可说了,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来,不紧不慢地发话道:“赖尚荣,爷没耐性和你扯淡,爷如今连吃饭都没着落,所以,想找个地方吃牢饭,怎么样,要不要陪爷一起去宁古塔,咱们主子奴才也好做个伴儿。”
赖尚荣一见那个账本儿,脸都绿了,原以为贾府被抄家时,这些东西已经被链二奶奶想办法毁掉,没想到二爷如此大胆,竟然藏在府中。
刚想动歪脑经给他夺过来,贾琏已经把账本收回衣襟内,起身一边儿往外走,一边儿撂下话来:“三天内我女婿若没回家,我就拿着这个去衙门喊冤,就说我的奴才作恶多端,却把责任推到主子身上,害我老婆枉死,想来王熙凤也不见得会再死一次,至于你会定什么罪,可就难说了。”
“琏二爷且慢,有话好说!”
赖尚荣追出门来,贾琏哪里肯和他啰嗦,径直出了街门,蹬鞍上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