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原得了秦牧的嘱咐。跟老爷子见面的时候。尽量的不表露胆怯。想老爷子说着腾龙市里的变化。话里虽然带着恭维秦老爷子功绩的意思。但也是一笔带过。老爷子的功绩都上了历史课本。哪里用李中原再做赘述。倒是他所讲的澜宁的变化和趣事倒能让老爷子开怀大笑。破例多喝了几杯。让保健医生们一个劲的冲着秦牧使眼色。
秦牧笑着端起酒杯。对秦老爷子说道:“爷爷。今天见了家乡人。高兴归高兴。但这个酒可是要适量啊。”
老爷子哈哈大笑。指着保健医生说道:“去去去。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还一个劲的使眼色。别当我沒有看见。”说着。也端起酒杯。叹息着说道:“人老咯。现在想喝酒都有人管着咯。真想临死之前喝上一顿小作坊做的那粮食酒。真够劲啊。”
这句话李中原是不敢接口的。秦牧带着怨气的说道:“爷爷。您这句话说得可够让人为难的了。本來老李在门口还跟我说。带了点北辽的特产过來。还想明天拿给您呢。现在好了。直接把人家给堵了。他就是拼了命也不敢再说这个话了啊。”话里面带着点怨气。有些不喜老爷子说那不吉利的话。但浓浓的感情却在这句话中表露无疑。
老爷子愣了一下。又哈哈大笑起來。将酒一饮而尽。指着李中原说道:“小家伙。挺好。挺好。在京城多玩几天吧。”说完。先前有些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在保健医生的搀扶下。哼着小调回他的那个小院去了。
等老爷子走了之后。李中原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说道:“秦科长。这个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秦牧呵呵笑了起來。说道:“知道你半天沒有动筷子。赶紧的趁热吃吧。还有。不让你叫书记。你又叫起科长來了。就是想客套对吧。私人聚会。叫名字就行。”
李中原笑着答应。这个称呼的问題实在很为难。他打了个马虎眼就过去了。此时此刻。他哪里还吃的下。真恨不得马上飞回北辽。跟自己老婆说见到了传说中的伟人。是可以留待后世的宝贵经历啊。
这顿饭李中原吃得是满肚子的思绪。连來京城的目的都忘记了。秦牧让李中原喝会儿茶。他便赶往了老爷子那边探探风。
依旧是一壶清茶。院中的摇椅來回摇摆着。无论天热还是天冷。晚饭后一个小时坐在院中。已经是老爷子的习惯了。秦牧走到近前。先是帮他倒上一盏茶。随后便从旁边拎了小凳子坐在了老爷子对面。
“小家伙。要出手了吗。”老爷子半眯着眼睛。声音平淡的说道。这是老爷子头一次面对面的直接询问秦牧。这样的转变让秦牧有些受宠若惊。
“有时候太沉寂了。会被人遗忘的。”秦牧笑着回答。也不管茶水烫不烫。端起來就是品了一下。赞道:“好茶。清香而不媚俗。淡雅却回味无穷。当真配得上君子茶一称。”
老爷子笑了起來。粗糙的大手有节奏的拍打着椅背。转而说道:“历史还是要进步的。这段日子。俄罗斯的那边跟咱们透露出友好的信号。给你那个小朋友说。有些东西该放一放就放一放。别太较真的。”
秦牧知道说得是双边集市的消息。点头应了下來。对于北辽。老爷子关心还是很大的。尤其是这出自秦牧的手笔。那能擦干净屁股了。老爷子还是不嫌脏的。他嗯了一声说道:“活要干好。不能留尾巴。就跟包干到户一样。你做的好了。吃的就好。懒了。就要去要饭。”
秦牧听出话里的意思。李中原还是暂时不能动。等到双边集市的续留问題得到妥善解决了。老爷子还是觉得李中原比较顺眼的。会给他一个机会。这是老爷子的金口玉言。要是双边集市解决得好了。李中原就不是一个市局局长的位置了。应该能够再跳一跳。入常不太可能。但一个副市待遇还是能够捞上的。这也是老爷子给秦牧下的预防针。看样子双边集市的某些问題已经暴露了。
这么一说。秦牧就装作擦汗。被老爷子瞅了个正着。不禁笑道:“怎么。怕了。”
“喝了点酒。有点热。”秦牧吐了吐舌头。做出这样的解释。不但老爷子笑了起來。就连旁边的保健医生。也是个个忍俊不禁。
“小兔崽子。妆模作样。”老爷子佯怒道:“你知道个屁的怕。把人家江北搅成一团浆糊。还真敢大摇大摆的说你怕啊。”
一说江北。秦牧就想了起來。距离雨季还有三四个月。江北那边的大堤。也不知道动沒动工。他这样想着。笑声就淡了下來。低沉着声音说道:“爷爷。其实吧。我还想去江北走一趟。”
老爷子直起身來。本來昏黄的老眼内精光一冒。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沒有祸祸够吗。老老实实的消停消停。沒事到我这里來说说话。种种草。等天气暖和了。也可以去郊外钓钓鱼嘛。”
秦牧无奈的耸耸肩。说道:“您老人家怎么说。我就怎么听吧。”颇带着一点无赖的样子。
秦老爷子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就会玩这一手。我看啊。我这剩下的日子。有一半是交代在你的手里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表情中却是带着欣赏与欣喜。像秦牧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