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录么？”土蝼声音嘶哑，祁墨吓了一跳，戒备的看着土蝼。
“你怎么知道这书？”祁墨问道，这本书实在是奇怪，祁墨查了很多资料，却没有丝毫信息，上面记载的妖怪倒是来源于很多杂记上。
“伏魔录是唐时留下的修炼典籍，可惜杀孽太多，早已经失传了。”土蝼看着祁墨，眼神带着审视，看得祁墨很不舒服。
“杀孽？”祁墨也发现了，如果真是如交给自己书籍的人所说，那这本书为达成愿望，要杀多少妖怪呢？那些妖怪又真的该死了吗？
“你的书不一样，我感觉不到怨念的杀气，我已经活得够久了，你们暂且的那个等等吧。”土蝼说完，地下头，看着身上的女孩，祁墨发现它的目光很温柔，带着某种怀念。
“不行，等等的话山庄里估计没有几个活口了吧？”祁墨说完，看向杨素。
“昨夜过后，有六个人不见了，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记忆出了问题。”杨素说完，有些担忧的看着土蝼身上的女孩。
“我只是为她完成愿望，她已经不需要我了，我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祁墨看着女孩停止了嚼东西的动作，她好像很满足一般，继续睡去，口中喃喃低语着。
“什么意思？”祁墨再度看向土蝼，意外发现土蝼的身形变淡了，黑色开始褪去，一只深灰的类似山羊的动物站在祁墨和杨素面前。它的獠牙已经没有了，头上的四个角也失去了光泽，看起来不再锋利。
“时间太久了，维持身形是为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土蝼踢踏着蹄子，继续道：“食人是为生存之道，你们人类也在食着其他物种不是吗？可惜我没有同伴，我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过了这么长时间，唯一让我开心的就是见识了各种各样的黑暗，比起饱腹，更加心动。”说完，土蝼只是盯着祁墨，祁墨从它眼中读出了一种悲哀，十分寂寥的悲哀。打开书，祁墨撕下记载土蝼的一页咽下，紧接着，祁墨用随身小刀划破自己手背。血流出来却没有遵守地心引力，而是缓缓连成丝线，缠绕到土蝼身上。渐渐的，土蝼在红线中消失了，而祁墨手中的书却亮起来，透红的亮。
“怎么回事？你不需要和我解释一下吗？”杨素开口，祁墨转头看着他，并没有开口，两人在小女孩房间里，静默了很长时间。杨素最终还是没有追问到底的离开了，祁墨暗自松了口气，看看手中的书。原本土蝼那一页，没有了记载介绍，只是简笔勾画出一只四角羊身满口獠牙的怪物，而画的上方，有一个凸起的黑色小圆点。祁墨用手轻轻一拂，纸上再次干净，只余下那简笔画，栩栩如生。
回到房里，发现寓鸟已经睡下了，这时才猛然想起孟极。在房里找了一圈，没有回来的迹象，这可让祁墨急了。
“孟极！？”站在客厅，祁墨大声吼道，可惜没有回音。
“该不会连同土蝼一起被炼化了吧？难道它的幻象是虚中带实？”祁墨一人喃喃念叨，孟极的声音适时出现了，“该死的土蝼，欠我那么长时间的约定，居然就这样先走了，我还一直以为能让它兑现承诺。”孟极骂骂咧咧的从窗口跳进房内，看着祁墨正独自站在房中央，僵硬着落地的姿势。
“什么约定？”祁墨回头，笑着问道。
“没什么。”孟极扭头，跳上沙发，将尾巴甩在眼前，趴着盯住不动。
“不会是拿内丹赌的吧？”祁墨凉凉说道。
“你怎么知道？”孟极看了祁墨一眼，将头看向窗外，天快亮了，山顶的地方已经开始泛白了。
“土蝼其实很难存活，过去它们只吃恶人，后来被道士杀去不少，就隐在山中，吃流寇野兽。这世间妖怪已经越来越少了，大家都很清楚，迟早会消亡，于是有一天，它来找我打赌，我将自己封印于山中，它也一样，不再食人，看看谁先消亡。看看我们违背天道能否有一丝机会，倘若最后还是如那些同伴一样，只留下内丹，就让对方食去。”其实孟极说的不是很清楚，祁墨却理解到了，妖怪越来越少，没有别的道路，那么违抗本身的定律，能不能有什么突破？可惜孟极沉睡后，土蝼却离开了，所以醒来才愤怒，这是欺骗。最后到底土蝼是出山做了什么？只是为了吃这么几个人吗？
天亮起来后，祁墨才沉沉睡去，当他再醒来时，已经被请到警察局了。
原来思缘山庄昨晚，除了餐厅厨娘，杨素，自己以及那个小女孩，全都死了，全都是睡死的。
从警局出来后，祁墨去医院看了那个小女孩，从护士口中了解到，那个小女孩是山庄主人在外面嫖妓的时候留下的孩子，后来带回来养育。这是个小地方，有什么事很容易流传开，所以小女孩过得很不好，受尽欺负。土蝼让小女孩吃掉自己，散尽一身力量，其实是给小女孩一个梦想成真的机会，她在梦中杀死了山庄所有人。
祁墨抬头看了看自己到达的小车站，就在医院斜对面，看来自己这次最大的收获应该是——正在车站口看着祁墨的杨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