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夜,不出祁墨所料,幻象又来了,今夜却有些不同。不在是恐怖至极的荒尸地,而是黑暗,同隐隐而来的钟摆声。起初祁墨还没发现这有什么恐怖的,透过窗,黑夜还是那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孟极的话却是提醒了祁墨,“你以为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切?幻象在梦境中才是最有力的,你所看到的,只是让人从梦中醒来还是依旧逃不出罢了。”祁墨只得点头,确实,如果梦中便是这种场景,无论醒来与否,都没有变化,那才是真正地折磨。
祁墨决定不睡觉,回房间里玩电脑,寓鸟因为拿到遥控,早就不在意外面正发生什么了。昨夜只是试探,要抓土蝼,在它使尽全力又未饱时是最省力的,所以祁墨决定看大片,反正白天补了觉。
凌晨四点半,孟极推开祁墨房门,无声无息的走到祁墨身后。“你还不打算出手?”祁墨耳机半斜挂在耳边,正对国外恐怖片制造的气氛感叹不已,惊得差点跳起来。
“你就不能先给我个心理准备吗?”祁墨抱怨,好歹自己是在看鬼片,而且还挺入神的。
“正常人会选择在这种背景下看鬼片?”孟极不屑的看了祁墨一眼,甩甩尾巴,转身出去。祁墨看看滑落在脖子上的耳机,在看看屏幕中那女鬼凄厉的摸样,无奈的拍拍脸提神。
出门前,孟极提醒祁墨,幻象是无差别的,只有土蝼周围才是真实的景象。祁墨问难道不能凭气息找到对方时,孟极表现得很憋屈,因为它也会陷入幻象中,分不清真真假假。
“这时那个男人就有用处了,他能分辨气息,比我好吧?”祁墨从孟极语气中听出调侃,不由气闷,也要自己养得起啊,虽说尸气重,可是看他好歹还是人的样子,肯定吃喝拉撒不落下的。
祁墨不答话,孟极也不在开口,浓墨的黑夜中,一出结界,就再也分不清前后左右。祁墨耐心的陪着孟极一直走,意外的没有觉得不舒服,昨夜那些腐烂的手令人恶心,今夜的无尽漆黑却令人舒服。“真是怪,人类对这样无止尽的黑带有天生的恐惧,为什么你气息却依旧稳定?”孟极声音不知何时变成了男声,让习惯了低沉女声的祁墨差点没反应过来。
“那又如何,我以前一直在想,死后是不是归于虚无,而虚无不就是一片无止尽的黑吗?”祁墨好似很享受,“轮回什么的,我从来没想过,倘若能混入虚无之中才是最好的,不知道自己是谁,生与死不再重要,存在与不存在也不用去思考。”祁墨停下脚步,即便是浓墨的黑中,他之前也是一直能看到孟极尾巴的,孟极尾巴上有暗紫色流光条纹。现在没有了,祁墨周围,都是一片黑,好像真的掉进黑洞里一样。祁墨静静站着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祁墨觉得双脚有些麻痹了,他只好坐在地上。
“孟极?难道你又沉寂到过去了?那种被幽闭的岁月有什么好怀念的?日日月月,不见天日,无人问津,伴随你的只有山岩落下的水滴,你难道忘了外界是怎样明艳了吗?”祁墨不确定孟极是不是还在自己周围,但是孟极的心结他知道,只有试探看看。
“你在自说自话些什么?”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祁墨遁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杨素正穿着黑色T恤配着休闲裤板鞋,站在不远处看着。祁墨惊奇的发现,杨素身边的黑淡了,好似墨入水一样散开,成了丝丝缕缕。
“你能看清周围?”祁墨站起身,拍拍身上,朝杨素的方向走去,周围都是黑色,可杨素却那么显眼,好像在漆黑的夜里投影了一张照片一样。杨素见他走来,却看不到眼前的台阶,直接摔倒在杨素脚下两阶的楼梯上,有些被雷到了。
“何必如此大礼,我只是听见门外有声响出来看看罢了。”杨素扶起祁墨,祁墨揉着被摔麻的膝盖,借着力站起里,手还没分开,祁墨发现视野变了。不在是一片漆黑,周围景色成了水墨画,带着墨水的丝丝缕缕,隐隐约约。祁墨放开杨素的手,一看,发现除了杨素,周围都是黑的,不由苦笑。
“看来我还是要让你帮忙了,这幻象我是毫无办法。”祁墨拉住杨素的手,杨素奇怪的看了几眼周围,他也发现奇怪,可没有什么危险,就当进了3D电影一样。
“你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没?”祁墨一边走,一边观看周围,土蝼不会在昨夜的地方了,它很警觉。只好拉着杨素满山庄的走,期望找到不同之处,可惜之前听不到的钟摆声现在却异常扰人。
“声音?没有吧。”杨素迟疑的回答道,继续走,不一会,又说,“现在仔细听的话,好像是什么呓语的样子。”祁墨回头睁大眼睛看着杨素,脸上透着‘你胡说的吧’的样子。杨素尴尬的笑了笑,不说话再仔细听了听。
“没错,就像是小孩梦话一样呓语。”杨素说完,反客为主拉着祁墨开始有目的的在山庄小别墅群中游走。祁墨索性让杨素带着自己走,这种感觉很奇怪,有个人这样强制带领自己的感觉。
没用太长时间,杨素就带着祁墨停在了一间三楼小别墅前,祁墨看看别墅的样式,明显比自己住的高级多了。估计就是那五百多的,祁墨心里想,这家山庄是不是要倒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