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害她的男人留下的味道被药酒掩盖,邝赋生并没发现,抱上床榻,她又是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一尾任人宰割的鱼。她的目光跟着邝赋生转动,待她看见衣襟下撩起的一小角时,身子终于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
“还痛么?”邝赋生只道是她疼得猛了,不由地将动作又放轻了几分。但手指终究是碰着了她腰上被人掐出的来瘀紫,她低吟一声,躲了过去,用力摇了摇头,退向了床里边。邝赋生看着她那小猫儿似的可怜相,心思摇曳,本也是有些意思的,但看她那被水泡白的伤口,一时却没了兴致。只得和衣躺下来了。“天色不早了,睡吧。”他说完这句,就背过身去。
碧灵忍着痛,看着面前像山峦一样挡着风的男人,闷得出了一身汗。这可是三伏天气,就被他这样一侧挡,什么凉意敢没有了。
她不敢乱翻身,只好仰躺着,在惴惴不安中睡去。
然而,这一夜并不安稳,起先只是热得流汗,好不容易等汗息了,却突然做起梦来。她梦见自己在一叶扁舟上飘啊飘,身后一个巨大的影子在不停地追啊追,可是过了一会儿,小舟消失了,影子还在,它慢慢地长大,慢慢地具化,慢慢地生出了清晰的五官,她尖叫一声,却被那影子拑住了双腿,用力分开。她混乱地踢打起来,伴着高亢的尖叫,可那影子却狞笑着覆上来,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终于叫不出来了。
“小娘子,想哥哥的时候,还来啊……哥哥喜欢你,喜欢你呢……”那人吸溜着口水,在她耳边轻轻地舔着,像一条成精的巨蟒。
“不……要……不要!”她翻滚着,想躲开那人的胁迫,却不断喉间越来越紧,越来越烫。她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流泪。
那人把她抱在怀里,姿意地把玩着,就像是玩着一个破掉的布偶,他与她身形相差太大,她根本无法直视他的眼睛,但她却记住了那人宽阔的下巴,还有下巴上淡青色的胎记。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过报官的,可是最终,她却放弃了。
报官对她没有好处,正如那人说的,大不了一起浸猪笼。邝赋生跟这个害她的男人没有区别,一点区别也没有。
“碧灵,碧灵……碧灵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她挣扎着想起来,想迎着那说话的声音更近一点,却在一转眼间又回到了湛蓝的水面上。水面平静如镜,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的样子。
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么?是的,什么也没发生。她对自己说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喜桃那张放大的脸。这时候天已经亮了,邝赋生也早已经出门,屋子里空荡荡的,显得冷清。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下,突然一怔。跟着,她的嘴唇发起抖来。
邝赋生,这是个畜牲!她伤成了这样,他居然还……他想儿子是想疯了!一定是想疯了!好啊,他要孩子是吧?那她就给他一个!她会让他满意,一定会的!她的心里一阵阵抽冷,脑海中浮起是昨天搬砖砸向自己时的那股子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