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见到了同样是焦急等候了许久的阴平,姗姗来迟的田、邓二人被老人家好一顿数落。最可怜的还是邓禹,虽摆明了与此事无关,却还是与罪魁祸首的田乃禾一样未能幸免。
好不容易挨过了训责,田乃禾与邓禹匆匆辞别阴平。等快步来到了府门之外,却发现早有祭遵和臧宫牵着四匹马等在了那里。
利落地翻身骑上了踏雪,田乃禾好奇问道:“是你们二人和我们同去么?辛甲和朱祐呢?”
看到田乃禾已然坐稳,站立在马前的臧宫这才松开了手中的缰绳,仰头回答道:“老爷一早就打发辛大哥和朱大哥出城办事去了,可能两日后才能回来。”
与此同时,正在为邓禹牵马坠蹬的祭遵亦从旁补充道:“老爷怕田爷和邓公子不熟悉长安城的道路,特意吩咐我俩带路。”
才刚上马的邓禹明显有些急躁,连声向众人催促道:“眼下时间紧迫,有话咱们路上再说吧!”说罢,已先行催马向前走去。
不知邓禹为何会如此着急的祭、臧二人同时转头瞅向了田乃禾。
看着二人向自己投来的询问眼神,田乃禾先是指了指邓禹的背影,又指了指自己的头,再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随即便催马追了上去。
祭遵和臧宫被这一连串花哨的动作给弄晕了,他们茫然不解地彼此对视了片刻,直到看见田乃禾已走出老远,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职责,急忙翻身上马随后赶了过去。
在一番“自我批评”式的请教之后,田乃禾总算搞懂了邓禹之所以会如此心急的原因。
原来,按照汉朝的规制,今日是登记各地推举孝廉人选的最后一天,如果不能在午时之前将相关文书交到光禄勋登记备案,就需要再等待一年的时间。
考虑到完全是由于自己的缘故才造成了如此窘迫的局面,一向厚颜的田乃禾也不禁心存歉疚起来。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田乃禾笑着用手勾住了邓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连比带画地小声起誓道:“小禹不要生气了,这次的确是大哥的不是,今后保证绝不会再犯!”
见邓禹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田乃禾心知不拿出点“诚意”恐怕是过不了这关了,旋即又不无诱惑地询问道:“只要小禹能原谅这次的无心之失,大哥请你喝酒如何?”
看看没有任何反应,便又继续说道:“那……将踏雪借你骑几天如何?”
还是没有反应……
像这样一连说了十几个赔罪的点子,皆被邓禹以沉默否决了。
活动了一下由于长时间侧身搭着邓禹的肩膀而变得有些酸麻的手臂,万般无奈的田乃禾最后一搏道:“这样吧,大哥情愿将与女孩子相处的秘技全部倾囊相授,你看怎样?”
岂料,这个连田乃禾自己都觉得荒诞且无聊的提议偏就起到了奇效,只见邓禹微侧着头,冷冷说道:“这可是大哥自己说的,我只想学昨晚宴会上的那些招数!”
“好小子,原来你一直在逗我呢!”终于意识到上当受骗的田乃禾忍不住笑骂道。
眼见事已败露,邓禹不但瞬间回复常态,更是一脸渴求地央告道:“小弟是真的好想向大哥学习嘛!”
听了田乃禾与邓禹的对话,正在前面带路的祭遵、臧宫也同时回身凑趣道:“田爷在传授小禹时可否也能允许我们兄弟在场,如今阴府上下,又有哪个男的不佩服田爷的手段高明呢!”
无意间成了“名人”的田乃禾此时方知自己昨夜是多么的过分,这也就难怪褚芳飞会一大早就向自己兴师问罪了。
或许是谈及了“女人”的缘故,弟兄四人越说越是投机,时不时还会大笑几声,此举自也引得道路上的行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玩笑归玩笑,眼看午时将至,田乃禾四人都清楚再也耽误不得,随即也加快了马儿前行的速度。好在长安城的道路宽阔平整,虽然行人已比刚出府时多了很多,但彼此间倒也丝毫未受影响。可就在再转过一个街角便要抵达光禄勋的当口,前面的人群忽然一阵骚动,隐约中似是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列队而来。
祭遵和臧宫不愧是久在长安居住,见此情景赶忙回身牵住了田乃禾与邓禹的马缰,徐徐闪马退避到了路旁。
田乃禾刚想要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还未及张口,一支骑兵马队就已迎面来到近前。
这支队伍大约在五十人左右,分成两列并排前行。不但马匹都经过了刻意装扮,且每位骑行之人也俱是盔甲鲜明,煞是齐整。
由于踏雪的缘故,田乃禾最先注意到的是这几十匹神骏异常的马儿。从样貌及体型上看,这些马儿竟也只是比踏雪稍逊而已。
一样的高度,一样的大小,清一色的棕红色皮毛,每匹马的头面部都佩戴着刻有云纹图样的金色面具,两条被拧成麻花形状的黄色绳索将其稳稳地固定在了马头上。
再向马身上看,同样是刻着云纹的金色马鞍上极有规律地装饰着无数的彩条,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时时闪耀着绚烂的色彩。
不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