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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风雪归人(1 / 2)

“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雪夜之后,整个北国大地都在一夜之间积上了厚厚的白雪,一辆马车由北往南而去,旷野千里,不见人迹,唯独此车依旧缓慢而执著的前行。

马夫是个八尺高铁塔一般的大汉,生得豹头环眼,须髯皆白。不仔细看的话,不会发现那磅礴大雪在他头顶上空一尺处便化为氤氲雾气,再看他衣服上居然就连一小颗冰粒也没有。而他身后的车厢里却时不时传来一阵咳嗽声,是弱不禁风的二八娇娘还是别的什么人物?只见这时,这铁塔大汉回头恭敬的说道:“少爷,再走个三十里路,就是那天下第一关虎牢,那里的酒俺可是念想了好久”。少爷?原来这车厢里坐的是个男子“燕地酒凉,秦地酒烈,宋地酒醇,但是酒还得是烈好,软绵绵的酒和人我是最看不惯也喝不惯,明晚咱俩一醉方休”,车厢里的那人开口说道,声音懒洋洋的却透着股飞扬激烈。铁塔汉子听后,咧嘴一笑道:“得令,少爷”。千里风雪呼啸,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却如一轮烈日,驱散黑暗与寒冷。

很多年后,人们咏怀钩沉这段风云变幻的大争之世时,目光总是会投向这个现在坐在车厢里的年轻男人,若不是他当年轻车万里从塞外返回中原,历史会不会走向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此时这一主一仆仍在风雪中艰难跋涉,“一关复一关,一山复一山,胡风万里等闲度,春去秋来人未还…”那铁塔汉子一边驾车一边吼着这不知何人所写的粗鄙歌谣,而那年轻男子长剑横于膝,用手轻拍应和着。不知过了过久,风声依旧,歌声却止。那铁塔汉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跃下马车,如猛虎下山一般奔向前方,又一瞬间在风雪中立住身形。

只见他附近有二十几具尸体,尸体上有薄薄一层雪,还发着热气。尸体的分布似乎也有某种规律,铁塔汉子拂去尸体上面的雪,那些尸体全身都披着黑色重甲,旁边的还有各自的武器。黑色重甲除了咽喉部分破损完,其余都完好无缺。而再检查咽喉的伤口,武器应该是在一瞬间刺入,然后又立马拔出,没有一滴血溅洒出来,甚至死的时候还都保持着前进中的锥形阵列。杀他们的人,武功之高,高到不可思议。铁塔汉子察看完情况后返身回到马车,向车厢里的男子一一禀报。

“虎牢关外,黑色重甲,武器多为大斧,应是虎牢关镇守大将安如山的黑熊军精锐,而且这些应该就是来接应我们的,杀他们的人用的是剑,天下用剑的高手多,但能做到如此轻易杀死二十几个精锐的,不超过五个,而我们恰恰就认识其中两个”年轻男子慢慢的分析道,还是那般懒洋洋的语气。“还有十多里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个鸟”还是这般飞扬激烈。

马车继续向前,可空气中的气氛凝重了不少。风雪至,益杀人。马车又行了几里,前面不远处,却有一个客栈,一个泛旧的酒字旗在风中烈烈做响,“好久不见我的好弟弟,哥哥我可不做平话本里那些派一个个小卒子喂你吃,最后才出场的大反角,此时此地,就是决战,此时此地,就要杀你”一席话从客栈里传到马车,声若洪钟,接着便是一阵豪爽的大笑。客栈里,一个剑眉星目,虎背雄腰的男子大马金刀的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刚刚的话就出自他的口中。周围剑戟森严,杀机顿起。

“滚你奶奶个嘴,你这泼皮无赖也敢在此饶舌”那铁塔汉子嘴上不饶人,身体却也动也不动,不知敌人深浅,为一点意气就往前冲,“江湖”上这种人就叫做“雏儿”,这种人也最容易淹死在这杀机四伏的“江湖”。这铁塔大汉可是横行塞北的豪杰,不是那雏儿,只是在车上怒骂,就是不下车。也不知道这看样子如此憨厚的汉子骂起来人来如此尖酸刻薄,什么“龟儿子,格老子滚”什么“你这个孬孙”…也不知道这么多天南海北的脏话,这汉子是如何如此融会贯通的?

那客栈里的男子也不恼,只见手一挥,四周手下就鱼贯而出,人数有三十几人的样子,前排十人左手巨盾,右手大斧,中间十人手持连弩,看形制应是大奉王朝神机弩,后面是两三个身披重甲的大汉压阵。还有几个江湖游侠模样的人混迹在阵列中,伺机而动,另外还有几个骑兵在外围游荡。虽只有几十号人,但法度之森严,杀气之强烈非百战雄师所不能为。这些人一步一步向马车围来,铁塔汉子此时也不怒骂了,抽出车厢下一杆白木长枪。在空中抖一个枪花,大吼道:“我看谁敢”。客栈里出来的那伙人不答话仍是默默逼近。而车厢内的年轻男子也不说话,莫不是面对这等情况被吓傻了?刚刚的壮怀激烈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那铁塔汉子或许是知道这车厢内的男子不能对敌,自己只身一人便冲向敌阵。只是十几个呼吸,弩手也才只射出了一轮箭羽,这铁塔汉子就已冲到敌阵,长枪一挥,周遭两个刀盾手,人连同着武器一起被击向十几米外,弩手仓皇后退。仅仅一招,便在阵前撕出一个缺口。江湖游侠趁机围拢上来,铁塔汉子也不避退,也趁势往前踏了两步,左手抓住一名游侠,挟着臂内,右手挑一个枪花,那些游侠也是悍不畏死,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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