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以后……
天早己经黑了,刚下过一阵雨,乌云缓缓得飘开,一轮羞答答的明月又探出头来,地上的水渍反着月光,倒是把这条青砖小巷照得通明……
巷尾,正有着一家远近闻名的客栈。
为什么有名,正是因为他的招牌上正写着“女儿香”三个字。
不熟悉的人乍一听去,还以为是座青楼的名子。
其实不然,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就都知道了,女儿香里有小娘子,那可是非常的好玩儿啊……咳咳,不是,是非常好喝啊!
而这么晚了,这家名叫“女儿香”的青楼……咳咳,不是,客栈里却仍然灯火通明。
原来这么晚了,店里竟还有一个客人,此时这位客人早已是喝得酩酊大醉,正趴在桌子上胡言乱语发着酒疯。
“他奶奶的酸菜鱼皮,来人那,快给本皇拿酒来,本皇还没醉,再来十坛子小娘子,呃……对……小娘子,快点快点!”
“人呢,******人都死哪去了?耳朵都聋了嘛?还是想要抗旨?他奶奶的酸菜鱼皮,耽误本皇喝酒,本皇抄你们九族!收了你们家产,睡你们老婆,就问你们怕不怕!”
掌柜的是一个小老头,此刻正站在柜前,只见他脸上架着一副昏黄的花镜,一手慢条斯理得捋着一抹白胡子,一手正执着一杆墨笔,估摸着正在算这一天的帐目。
老掌柜的听见那醉汉子喝醉酒,胡言乱语,只是嘿嘿笑了两声,抬了抬眼皮,却也没有多加理睬,只是继续一边算帐,一边摇着头哼着小曲,估计是今天生意不错。
而旁边两店小二却也并不怕这醉汉,见他酒醉,却嘻嘻哈哈得凑了过来,撩拨起那醉汉来。
“这泼皮货,每次来喝酒就发疯,喝醉了就满嘴喷粪,说什么本皇本皇,他以为他是谁啊,哈哈哈哈!”
“就是,看他身上穿得破破烂烂,只怕这回身上又是半个铜板也没有,要不是他那两个兄弟,头一回我还真以为这厮是个臭要饭的,来我们这里是骗吃骗喝来了!。”
“就是,也不知他那两个泼皮兄弟今天什么时候才会过来,早些来,我们也早些打烊了。”
“对啊对啊,他奶奶的酸菜鱼皮……呃……我怎么也跟着这家伙说顺口了,算了算了,只是那两个家伙到现在还不来给他结帐,这天儿早就黑了,我还要回家给媳妇儿暖炕呢,嘿嘿嘿……”
两店小二分坐在这醉汉两边,一个翘着大腿在条凳上,一手撑着脑袋在桌上,歪着头看着旁边那醉汉嘟囔着,另一个趴在桌上,拣食着他桌上吃剩的花生米,你一句我一句没头没脑的聊着。
只是任那醉汉如何使唤也不理睬,只想必这会他两已经聊到夜里要怎么给自家媳妇洗脚暖炕了……
那醉汉又骂了一阵,见许久还没人拿酒来,又似乎是被身边这两只苍蝇搅的不奈起来,只见他慢慢的很是费力的样子,支撑着抬起了头。
只见这汉子一张国字脸,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唇若涂脂,棱角分明,端是刚毅无比,此时虽然醉酒,不过一丝迷离更显得他狂放不羁。
这醉汉满脸通红,披头散发,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嘴大胡子,那是又浓又密又长,看着已然都快要拖到他自己腰那边了。
此时不知道是酒水还是口水,正沿着他的嘴角慢慢滑下来,慢慢得顺着他那惹人注目的胡子上滑下来,滴在地上……
这大汉抹了一把脸,呼斥呼斥得红着脸喘着粗气,摇摇晃晃撑着桌子竟是站了起来。
只见他那身材也是十分的魁梧,虽然很明显是醉的不轻,不过好歹他也是把自己给站直了。
而那两小二此时才发觉,这醉汉竟约摸有九尺来高的样子,又是虎背熊腰,身宽体盘,乍一看去好似门神一样,虽然两眼迷迷糊糊,似是站也站不稳的样子,不过却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自他周身散发出来。
店里的灯光似也是被这汉子的身形给遮住了不少!
那掌柜此时也停下笔来,扶了扶脸上的眼镜,抬起头朝那大汉望去。
“好一条好汉!”
这醉汉虽然不是第一次光顾这里了,但那老掌柜还是情不自禁的夸了一句。
虽是由衷的赞叹,不过随即,老掌柜脸上却又浮现出似是好奇,又好像是有些疑惑,转而又有点惋惜的神情。
“不过,可惜啊……”
老掌柜依然只是两眼微眯,却依然没有太大的动作,推了推酒糟鼻上的花镜,不知何时,手边已是多了一把古旧的算盘,此时正拨弄着,另一手中的毛笔沙沙得在帐本写着什么。
再见那大汉此时正一手抱着一个酒坛子,摇摇晃晃得一脚踢开脚边两个碍事的酒坛,指着那两个仍不搭理他的小伙计大声喝骂到
“嗯?你们两个苍蝇快给本皇滚开,他奶奶的酸菜鱼皮,都别来烦我!酒,酒,酒,老子要喝酒,快点拿酒来……”
那大汉骂骂咧咧,声音甚是洪亮,震得房梁上的灰尘嗽嗽得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