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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飞鸟和鱼的对话(1 / 8)

自从温小标离去,温若莹就变得面容憔悴,像一朵盛开的花瞬间凋谢。她无精打采,满面愁容。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流失,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只有脉跳的呯呯声还能听得到。医生在给她查病的时候,发现她身上有一种类似“毒”的东西。它在不断地生长,疯狂地蔓延。没过几天,后背的皮肤上就隆起小泡,小泡又连成一片,形成一个个比鸡蛋还要大的水泡,大水泡破了就淌出一股黄水。虽说并不怎么疼,但终归不是什么好的征兆。医生要求她做彻底的身体检查,检查的结果又不能确诊,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将不久于人世?这使她的心情更加烦躁,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她沉湎于对往事的回忆,怎么也排解不开它的骚扰。各种各样的回忆像火球一样闪现,一个灭了,一个又亮了,个个火球的中间,都有温小标的脸。

一日,温若莹吃过晚饭,神志恍惚,便早早地睡了。一会儿,只觉得身子似乎飘起来。眼前是一堆不可捉摸的迷雾,微风把迷雾静悄悄地、慢慢地向四面推行,向上空推行,杂乱无章地交织着,滚动着,悬浮着油珠一样的东西,掩盖了周边事物的本来面目,把它们变成一团一团的黑影。那雾互相追逐,像冰山似的不断向天国里扩大。天国里的仙人们正在欢宴,祝贺老佛爷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道什么原因,吃着吃着吵起来,一个罗汉五大三粗,他把桌子掀翻了,另一个罗汉也不甘示弱,把烧烤的铁器端起来,向对方头部砸去,列阵的小鬼摇旗呐喊,拿着啤酒瓶子和板凳互相攻击。打着打着,仙女们也出手了。温若莹看着不顺眼:“怎么女人也上,赶快报警呀!”不知道是谁幸灾乐祸:“报什么报?要是有鼓,我就给他们敲起来!”温若莹不同意:“都砍倒两个了,有杀父夺妻之仇啊?”后来,云层中射进一道光亮,把迷雾渐渐地驱散,最后终归化为乌有。一个人浑身是血,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地游荡过来,好像一只受重伤即将死去的野兽,温若莹吃了一惊:“这不是小标吗?”

温小标倒地一拜:“愚弟不孝,不能为爹妈养老送终。家里的事只好拜托姐姐。请姐姐救救妈妈!”

姐弟俩没说上几句,东方已经放白,温小标复又一拜,匆忙抽身隐去。梦与雾混成一片,浑浑噩噩的。温若莹过了半个时辰,才慢慢地从梦境中缓过神来,便又琢磨那梦:温小标托梦是什么意思?

起先,她对那梦境里的话是模糊的,只是有一种恐怖的阴影在压迫着,隐含着挣扎和苦难的意味。随后她就失眠,许多旧事堆上心头,这些旧事近来一直像罪恶的网在罩着她,那都是她、她们的家亲身经历过的,存单,贷款……即使在梦里也是真实的,具有威胁性的,也可以说是毁灭性的,无异是悬在头顶上的一颗定时炸弹。

她神经错乱,强迫自己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太疲惫,变得很可怜。她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找一块清静地方,让她能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可是即使是这点微不足道的要求都难以如愿。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有的在闲谈,有的在哗笑,有的露出不屑与鄙夷,有的暗藏玄机欲置你于死地。她终于找到密林中的一块草地,躺在树荫下,闭上眼睛,对自己说:“这次可以好好地睡。”但是人群马上向她涌来,其中一个老女人披散着头发,拖着铁链,捶着胸膛,用恶毒的话咒骂着。看见温若莹,像见了救星似的,神经质地抓着她,喊着她的名字,求她原谅既往的母女恩怨,求她想办法帮她、救她。原来,在短暂的悠忽中,她又作了一个心惊肉跳的噩梦!她浑身战栗起来,好像见了什么不祥之兆,牢牢地纠集在心里,越是怕,越是排解不开。她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瘦小,整个生命都支在一个不堪一击的支点上。

温若莹回味梦,渐渐地明白那梦的意思。其实,温若莹从家里出走,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把事情弄明白,洗刷不应该承担的冤情。现在事实已经搞清楚,签发存单的时间提前一年,那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有,款项的来源也搞清楚,三江药厂、哈尔滨药厂都否认与谢匡才有业务往来,那存单的真实性也就不攻自破,所谓在出租车里付款也是子虚乌有,故意释放烟幕,嫁祸于人。

温若莹尝够人生路途的艰辛和苦难,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终点。往日的自强、不服气、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诸多的特质被磨得无影无踪。尽管她感到十分无助,但她也要用余生去赌。她已经失去弟弟,不能再没有母亲,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托梦给她的人。虽然她知道,她付出的代价将会更多,但她在所不惜。她要做一次强者,把心思用在维护自己的权利上,跟自己同类较量,于是想,货运分站本来就是用骗贷的钱开起来的,那么用分站账面的钱还贷,岂不是天经地义!还上银行的钱,母亲樊一枝也就解脱,她就是这么想的,宁愿甘冒风险为有负于自己的继母承担!只是可惜,她这孤注一掷的举动迟疑了一个月,不然弟弟温小标也不会铤而走险。

但是她还有几件事情要做,一个是父亲给林司令员的信必须送出去,因为那是她内心里的一个牵挂;再一件,她想见一见林秋雁,两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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