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老血走边关> 第8章 重新认识“蛤蟆嘴”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8章 重新认识“蛤蟆嘴”(2 / 5)

出藐视的眼神。因为在他个人的生活经历中,从小就种下了仇恨的种子。按他那时候的体性,他完全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趁其不备将这个混蛋推进山沟里,打一弹黑枪使这个蠢猪饱尝伤痛的折磨,总之,要让他明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劣迹终究应该受到惩罚。他觉得只有这样做才能弥合内心的创伤,才能对得起温若莹!他说话少了,脸皮绷得紧紧的,眼睑的四周镶着红边儿,眉峰的皱蹙间蕴含着一股杀气,一股风雷,让你想到眉一竖,气一喷,会产生狂飙拔木之力,足以使人胆战心惊。他时不时地向对手扔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带着刺儿,像用鞭子抽人。有时也会勉强地笑一笑,笑里带着轻蔑,藏着傲慢。理由很简单,他可以宽宥他的恶行,熄灭内心复仇的欲望,但是不能原谅他人格的低下。

战前准备,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品和衣服外,其余物品都打好包,包上写好家庭地址,统一交到连部保管。“大吵吵”周西印对打包裹非常反感,骂骂咧咧地:“准备牺牲后的事,这不是在咒我们么!”火箭弹射手田大贵眨巴着有疤痕的眼睛,劝道:“你怎么就搂不住火呢?打起仗来,谁知谁不死!”不知为什么,看到包上的家庭地址,好像看到了不详,看到了坟墓,好像死亡即将临近。但是每个人又在默无声息地做。易里沙把儿时一个兜肚布打进包裹里。那是幸子妈妈早年精心制作的,红地上绣着一个拿着长命锁的胖娃娃,黒边上嵌着“长命百岁”四个大字。已经洗得发了白,起了毛边儿。

紧接着是验血型。每个战士都重新验血型,记在领章后面。血型,平时谁也不在意,而现在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有人在默默地寻找跟自己血型相同的人,谁也不说什么,谁也都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肖宝玉来问易里沙的血型,易里沙反问:“你是什么型?”

“A型。”

“我是B型。”易里沙说,其实他是说谎。自己怎么说谎?排长对战士说谎?这是一种什么心态?扭曲的心态!

易沙从医务所走出来,外面下着雪。雪花好像失去了重量,蝴蝶似的飞了下来,雪打着雪,雪打着树,雪打着地面。路边的矮树戴上雪的帽,空中则飘浮着雪的幔。雪中散发着初冬的湿润,雪中也带来了气压的低沉。战士们在雪地里进行冬训。炮兵连打开了仓库,拉出满身黄油的迫击炮、反坦克炮、火炮。火炮摘下了炮衣,把炮身擦拭得锃锃亮。炮车平日里是被木桩支起车轮、车窗上粘满报纸的,现在也加满了油。火炮全部挂在牵引车上,炮弹箱子都装了车,等待命令下来一辆一辆地开拔。特务连配备了新的枪械,自动步换成五六式冲锋枪,正在进行有针对性地训练。从体育学院请来武术教练,教使用棒子的技术要领和实战要领:一对一怎么打,一对多人怎么打。完成了棒击科目,就开始练习枪战和战术演练,拉练也越来越频繁。全团上下忙忙碌碌,人来炮往。战士们连夜写请战书,表达自愿上战场的心情。洗脸盆都装满水冻成冰快,准备打起仗来好用。军官家属全都转移,老兵停止复员,新兵提前补充进来。不少人一夜之间就当了官。老兵“大吵吵”周西印已经在泡病号准备回家,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说是要给他提干,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看到这种景象,易里沙禁不住想:“到处都是备战的气氛,这次看来是真的要上了,而你却对自己的战士不信任,撒谎,这么大点的心胸,连自己内心里的私字都战胜不了,还想打败敌人?”于是在日记里批评自己:看来,要想战胜敌人,必先战胜自己。从此,他将肖宝玉当邮差时的劣迹烂在心底,处处都在冷静自己,努力制止自己,企图淡化他对自己的伤害,那是自己在跟自己斗争,是无形的较量,感情与理智的较量。

开战了,满脑子都是硝烟﹑炮火,在民族大义﹑生与死面前,个人恩怨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不是有那句话么:不计前嫌。易里沙这个时候就是“不计前嫌”。倒不是说自己境界怎么高,而是“大敌当前”。抗日战争的时候,国共合作,那不也是不计前嫌吗?大人物﹑小人物都一样,关键时刻要守住底线!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地在忍耐中过去。

上岛以后,工兵排先是埋雷,后来又接到潜伏任务。

正面战场上,营长带着一个连直接登岛。他一上岛就被发现,装甲车就开始打。枪弹声划破了拂晓的宁静,火光像火山爆发的熔岩。易里沙潜伏在交战双方中间,没有被发现,他决定暂时先按兵不动。打了半个小时左右,入侵者不知道为什么撤退了,易里沙就提着冲锋枪去探查。雪地上躺着一个人。一看是营长,旁边还有个小战士在哭。易里沙问:“怎么回事?”小战士说:“营长负伤了。”易里沙马上打电话,前指回馈信息说:“首长决定,申站长代替营长登岛指挥作战,你负责安排好营长,再带申站长到指定位置去。”易里沙说:“明白!”随即背起营长,把他安排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等待救护。

空气有些沉闷,等待更让人焦急。易里沙潜伏在一个坍塌的地窝铺里,焦急的心都要跳出来。他悄悄地向肖宝玉喊话:“过来,这儿安全。”肖宝玉爬过来,左右撇了一眼,说: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