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能勾起她对于阆中城的回忆,让她想起那西境高原的艳阳之下,与姐妹们一起追逐嘻闹的日子。
只是赢成子始终有些无法忍受。他的族人生来就应该与冰天雪地为伍,只有在寒冷中能够幸存的生命才是真正的强者。
所以,当他们完事之后,赢成子总是燥热难耐,从床上爬起来,如从前一样走出房间,来到寝宫中央的凉亭,把寝宫天顶的帷幕拉开,让夜里的寒意灌进这里。
他静静伫立凉亭之上,全身****,手无一物,独自抬头看着天顶外漫天的星辰,冷风从顶上穿梭呼啸而入。姜琳则拉过温暖的毛皮,盖在身上,默默地看着丈夫。每次完事后她的下体总会因为他剧烈的动作而有些疼痛,但这是一种美好的感觉,可以让她对刚才的那种兴奋保持更长的回忆。他的种子在自己体内翻腾雀跃,她整个人都觉得要融入了他的身体。
“我无法拒绝夏桀的要求”,他边说边转身重新回到屋内,眼神阴霾不开,语调充满疑虑。
姜琳从床上坐起来:“为什么?你的职责是守护自己的邦国,那里又没有你的族人。”
“我必须遵守自己的誓言和承诺。”赢成子无奈的摇摇头:“并且夏桀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的为人我很清楚。如果我拒绝了,我们全家都会受到威胁。”
“现在的夏桀已经不再是我们从前认识的那个人了,”姜琳答道,“他已经变得让我们无法再认清他。就像是个喜怒无常的陌生人。”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赢成子苦涩地笑道。
“如果你去到夏都,也可能更加危险。”她回答,“即便有夏桀的支持也很难扭转乾坤。”
“就当是为了葛天氏一族的荣耀吧。”赢成子道。“他愿意让自己的长子娶赢琬,也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而且夏炎很有可能成为将来的夏帝,赢琬有朝一日也会成为王妃。他们的孩子将统治整个中土大陆的广袤土地。”
“在我眼里这没有什么意义”,她叱道,突然间生气起来,“赢琬现在还只有十二岁,她也该有她自己的选择。”
赢成子接口:“你当年不也是被师傅强行许配给我的吗?现在还不是一样好好的。”
这话引起了姜琳的回忆,“是啊,跟着你来到这个冰天雪地的荒芜之处,还好你待我还不错,不然我可从没想过要主动喝下这杯苦酒。”
赢成子笑道:“你怎么就知道太子会对咱们的女儿不好呢?”
赢成子再度转身返回庭院之中。他站在那里望着屋顶的夜色,或许在凝视月光星辰,或许在瞭望银河星云。
姜琳也缓和了下来。他们二人在结婚前都有着自己心爱之人,但是却无法得到家人的祝福,最终只有听从父母之命结为夫妇。她的内心总有另一个男人的阴影,正如他的内心也有另一个女人的阴影。更何况那个女人还为他生了一个孩子。
她正准备起身走到他身旁,却突然传来侍女的禀报声,在这样的时刻显得尤为刺耳。
赢成子回身,皱眉道:“是何人?”
从门外传来女仆的回禀:“禀君候大人,是鲁国师求见。”
“你有没跟他讲,我交代不准任何人打扰吗?”
“我已经交代了了,但是国师说有要紧事必须当面向您和夫人禀报。”
“好吧,让他稍后进来吧。”赢成子顿了顿传道,鲁国师向来为人谨慎,如果不是有特殊要是,恐怕不会如此这般。
赢成子夫妇起床整理好衣服,端坐在茶几旁,姜琳示意丈夫可以让国师进来了。
赢成子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鲁国师被带了进来。
鲁国师是个瘦小的老人,一身灰色的长袍,总是那么简洁朴素。岁月给他带来了灰白色的头发,使他更显的苍老。他的眼睛是灰色的,但是眼神却不失敏锐,并且有着一身的好手艺。他总是可以亲手制造出许许多多奇怪的东西。需要的话他甚至会像施了神奇法术一样,让一个木头制成鸟儿飞上天空。
鲁国师直等到身后的门关完全上之后方才开口:“大人,请原谅老臣深夜打搅。”他无奈的对赢成子夫妇说,“今晚不知何时有人留给我一样东西。”
赢成子面带愠色地问:“有人留给你一样东西?何人所留的?是什么东西,拆开看便罢了。”
“大人,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东西,而是一个雕工精巧的木匣,此物并不像北方的雕工,反倒是有些像是有娀氏一族的器物。不知道是何人所留,但我想来一定是跟夏帝的到访有关,咱们这里并没有别的客人。”
说完鲁国师将木匣从他那宽大的袖口中掏了出来。
“匣子里面还放着一块通透纯净的水晶石,质地精良可称举世无双。应该也是有娀国的物产。”鲁国师又补充道。
赢成子皱起眉头。
“起初,我也很疑惑,”鲁国师道,“但是显然这里暗藏玄机。”
姜琳似乎感觉到什么有些颤抖的说:“有娀氏一族的水晶石,我大概知道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