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天下,西南、北方、南方任意一方独自为战都没有十足的胜算,然各方诸国要联合抗宋又实在困难。而我们的计划是,设法让赵匡胤先行伐蜀,来一招请君入瓮。蜀国有山川险壑阻隔,易守难攻,也因此军队增援困难,宋定会调大部兵力攻打蜀国,而此战注定是两败俱伤的一战。届时,天下局势可就有了变数。”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妙!”刘继恩也并非糊涂之人,听到此处也明白了七八分,连连拍手称快,说道,“王兄弟果然妙计,届时你可假宋国之手攻打蜀国,进而顺势控制蜀国,完成你的复国大计,又可反手挫伤宋国军力,使之大伤元气。真是一石二鸟的高招!”
这个心思,王谦本不愿直说,但心中的盘算竟也被刘继恩看得透彻。不过这也无妨,有时候各方利益说得越直接明白,合作起来兴许会越畅快。王继续说道:“知我者,莫若少主也!到时蜀、汉再联合夹击宋军,来个连消带打,就算不能灭了宋,也会让它难以翻身。”
刘继恩听到这里,更是兴奋,如此计谋若是通过自己的口,在朝堂上提出,定会让父皇和朝臣另眼相看。片刻后,刘又问道,“只是……王兄弟要如何让宋顺着我们这个计划走,而不掉头攻我北方呢?”
“此事我们已有打算,可确保计划顺利实施。目前义兄雷劭已经南下安排,过几日我们便要去与他会合。此番特地前来,就是与少主商议此事。”
“好!这事既然与我北汉有益,我可以爽快地应下,也会择时禀告父皇。后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告知于我,能力之内,定当全力配合!”刘继恩爽快应答。
“只是有一事需提醒少主。”王谦心知刘继恩虽有野心,也有些小聪明,然谋略不足,恐生事端,特地补充道,“此番计划,少主与皇帝陛下私议即可,千万莫要在朝堂提出!”
“这是为何?”刘继恩一脸诧异。
王谦仔细解释道:“说到底,我能与少主相谋,皆因有昔日情分,又能在各自利益上达成共识。上一辈人,自然也有他们所要顾及的情分和利益。让他们一时去相信我这尚未可知的势力,未免显得有些儿戏。况且计划实施尚需时日,未来是否存有变数尚未可知,而朝中群臣难免有与他国交好者,如若贸然透露计划,只怕走漏风声,多生事端。”
刘继恩思量片刻,皱了皱眉,点点头道:“王兄弟之顾虑也不无道理!”
王谦看了看刘继恩,懂了他的心思,又说道:“我虽不常踏足中原,然而对少主这位旧友,也时常记挂于心,对你如今处境也略有知。少主倒也无需忧心。其实朝臣如何看法少主大可不必理会,只需让皇帝陛下明白你是有雄才大略的储君即可。以目前朝堂形势看,少主若想一举获得满朝臣服,自然是困难重重;如若得皇帝陛下认可,他自会为少主来日继位之事扫清一切朝堂障碍。”
刘继恩听罢,茅塞顿开,道:“对呀,王兄弟一语中的!我去理会他们做什么!我只需赢得父皇认可不就好了!”
王谦又转而说道:“此事少主大可向皇帝陛下详述,我猜皇帝陛下未必应允,但为了一国安危,相信他在必要时候,会仔细考虑的。”
“此事我明白了,我必定极力说服父皇!”刘笑着说,“他日待我继承大统,定会全力支持王兄弟!噢,不对!到时王兄弟的复国大业想必已是完成,届时你我二人就可精诚联合,横扫天下!”
待几人议完,刘继恩便差人送早膳到王、白二人房间,自己心情畅快地出了门去。此前北汉当朝皇帝刘均也曾提到,想联合蜀国等多方势力共同遏制宋,而刘继恩认为,在目前局势下,今日王谦的计谋明显更胜一筹。一来,以当前宋国的兵力看来,即便诸国联合,也未必讨得了多少便宜,如果有办法消磨它的兵力,成事的阻力就大大降低;二来说到底,今日的来客曾是自己的玩伴,且他的来头不容轻视,旁人不知便罢,自己心里还是十分清楚,就算没有旧日情分,也是值得争取的未来同盟。如今朝野内外,自己的力量多少都显得孤寡,如若将来有王谦这等同盟,自己的地位和威望也将更加稳固。
刘继恩走后,白崇阳疑惑地问王谦:“你果真有办法让宋军弃北向南?”
王谦笑了笑,贴近白崇阳耳旁轻声道:“我那自然是唬他的!”事实上,王谦能够大致盘算到宋的讨伐计划。一来,宋国认为北汉贫弱,也得知近年辽国内乱,认为北方势力自顾不暇,暂时不足为患;再者,赵匡胤亲历过与北方势力的交锋,并曾多次在北伐战争中吃过亏,使得宋国多年来都不太热衷与北方交战;再加之,辽国如狼似虎,虽有内乱,却仍不可轻视,暂时保全北汉,可避免与辽国正面对峙。仅是这三层考虑,宋北攻的可能便微乎其微;而况南方向来富庶,宋国刚刚捡了荆湖两地的便宜,尝到了南下的甜头,算是在南方立了足,有了些根基,没有理由非要扭头去啃没有油水的硬骨头。因此,宋国的下一目标根本就不会是北方势力。王谦故意误导刘继恩,目的就是要让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合作。为了巩固地位,刘继恩也必会竭尽所能去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