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李八卦从花海东头走到了花海以西,游人都快要让他看成了花,却连一个上山的客人都没有拉到,倒是被一个行事颇为豪爽的姑娘,没头没脸地给训了一顿。这姑娘体型健硕,肤色黝黑,生得一副宽额厚唇,说话却是一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样。
“小师傅,你夸一下姐姐,姐姐就跟你上山烧香拜佛。”
“阿弥陀佛!女施主天庭饱满,一看就是有福之人。”李八卦低头弯腰,单手行了一个佛礼。
“没让你夸这个,你会不会夸人?”
“阿弥陀佛!女施主温柔大方,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李八卦头低得更深了。
“这我知道,不用你夸。我的意思是让你夸夸夸我的长相,我长这么漂亮,难道你看不见吗?”豪爽姑娘面有不悦,加重语气说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师傅说过,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况且,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长相其实并不重要。”李八卦头又低得深了几分。
“滚!老娘没心情听你讲佛法!”豪爽姑娘破口大骂,手中捏着的几朵鲜花,尽数扔到了李八卦低着的光头上。李八卦哪还敢说话,连声道歉,落荒而逃。
连番受挫的李八卦没心情再继续拉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算休整一会,重整旗鼓之后,再做打算。躺在草地上,李八卦嘴里叼着根野花,看着蓝天白云,没来由想起了自己那毫无高手风范的师傅。
“师傅要我在花海进行冥想,努力感受自然的力量。说什么高手都能够将自然的力量,嗯,好像是叫什么元气的东西化为己用,然后就能够飞天遁地了。哼,肯定是骗我的,哪有人能办到这些事情……”
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李八卦,不知不觉又进入了梦乡中。
六年来,每当没心没肺的李八卦在阳谷花海睡过去的时候,都会进入同一个梦境。梦境中的李八卦似乎无所不能,谷里的每一朵花,每一根草都围绕着李八卦在飞舞。李八卦在空中踏着飞花而行,他随手一指,便有万千飞花破空而去,他意念微动,便有万千飞花凝聚成形,如刀如剑,似龙似凤。李八卦不知道的是,每次他睡过去之后,从小就戴在他脖子上从未离身的小珠子,都会放出一道淡淡的白光。这道笼罩他全身的白光,仿佛有强大的引力一般。每当它一出现,阳谷的所有花花草草都无风而动,一波波的花浪从四面八方出现,最后都汇聚到了李八卦身边。如果花草也有感情的话,那么它们此时的心情一定很愉快。冥冥中,有一些不知名的力量在主导着李八卦身上发生的这一切,只是他自己从来都不知道。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李八卦伸了一个懒腰,解开裤腰带就开始解手。关于这个,李八卦有一套自己的说辞,他称自己的小解为浇花,大解为施肥。不管人们愿不愿意,也不管花们愿不愿意,在阳谷花海,李八卦从来都是想浇花就浇花,想施肥就施肥。李八卦闭着眼睛,吹着口哨,非常陶醉地完成了浇花这件小事。
“你······你怎么能这样呢?”有一道非常紧张的声音从他身前传来。
李八卦吓了一跳,一睁眼,眼前突然站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尼姑,绕是厚脸皮如李八卦也受不了这架势。脚忙手乱地转身绑好裤腰带,李八卦张口就骂:“你从哪里出来的?没看见我在浇花么?”
“我……我从前面过来的,没看见你在干这个。”小尼姑已经羞得小脸通红,语无伦次。
“前面过来的?从前面过来的就没看见我在干嘛啊!你是不是故意的?”心虚的李八卦依旧不依不饶。
“你……光天化日之下,谁能想到你在干这个。”小尼姑从小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又羞又怒,受不了这委屈,便开始小声抽泣起来。
李八卦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师傅从来没教过他这时候应该怎么做。自知理亏的他只好说道:“这也能哭么?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先别哭了。”
小尼姑没搭理他,依旧在那小声抽泣。不远处,几个年龄稍大的尼姑闻声赶来。领头的是一位鹅蛋脸的尼姑,看见小尼姑受了委屈,她万分焦急地问道:“玄月师妹,怎么了,快告诉师姐,一切有师姐为你做主。”玄月小尼姑红着脸,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师姐。
听了事情的原委,玄月的几位师姐放下心来,脸色稍微好转了些。带头的师姐法号玄音,为了准备静心庵正月十五的****,这次她和玄静、玄心、玄清、玄月四位师妹,跟随庵里的静水师叔来阳谷采卖香火鲜花,以备法事使用。静水师叔有事离开,嘱托玄音看管好几位师妹。静水庵的尼姑长相都颇为出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小辈弟子下山,都要有长辈师傅带领。师叔不在,玄音自然不敢怠慢,万分谨慎,可还是出了点问题。几位师姐妹本来在花海一处僻静地方休息,年纪最小的玄月师妹说是要去方便一下,结果走了半天也不见回来。玄音急忙带着几位师妹寻找小师妹,听到不远处有动静,闻声赶到,便赶上了刚才那一幕。
作为静心庵玄字辈的师姐,玄音处事稳重大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