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将套路招法拆开,反复练习。练上一会,再互换角色。这一时间段最长,也最苦,因为大家难免要挨对方的拳脚,弄不好就鼻青脸肿。
丑旦和小龚一组,丑旦练喜鹊登枝这一招。小龚一掌穿来,丑旦双手一封或一架,右腿一记低腿内踹,向对方胫部蹬去。小龚应该提膝让开这一招。但小龚几次提膝不及,挨了丑旦的好几腿。
“呀,你这家伙……”小龚又挨了丑旦一腿,他痛得蹲了下去,拉起他的名牌运动裤的裤腿,看了起来。
“明天这个地方肯定要青起来,肿起来!”小龚喊道,“你这家伙好狠心,你以为我的腿是木头桩子?”
丑旦抱歉地说:“对不起!”不知为什么,他使用这一招特别顺手,所以速度特别的快。
“什么对不起!”大师兄喝道,他对着丑旦的屁股又踢了一脚,“咱们练武术的人喊什么对不起?”他又踢了小龚一脚,“踢上活该,谁叫你那么慢!你这么肥粗老胖的身体踢上几脚又怎么啦?你装什么装!”
小龚对大师兄的背影咬牙切齿了一番,他转守为攻,向丑旦发起了进攻。他身体强壮,一玩起真的就用上了通臂拳,探腰拔背,放长击远,丑旦抵挡不住,挨了好几手,连连后退。
小龚几下将丑旦打退,他并不乘胜追击,却练起猴拳——其实是跳起猴舞来,他一边跳一边唱了起来:
猴哥,猴哥
你真了不得
五行大山压不住你
蹦出个孙行者
他的猴舞跳得滑稽有趣,轻敏灵活。他可真是一只高高大大的猴子啊!当他跳唱得正得意时,屁股上又挨了一脚,这次踢他的是武师傅。武师傅说:“你小子我算是看清楚了,是摩托车发动不起来——欠踏!”
小龚对师傅不敢做咬牙切齿状,他冲着武师傅的背影吐了个舌头,扮了个鬼脸。
小龚这两句歌却唱得丑旦心旌摇荡,不能自已。他想起了丽丽,他心中的旋律——其实是气流——也盘旋汹涌,往上直冲。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对小龚说:“你再向我进攻,猛一点!”
小龚说声“好”,呼呼几掌向丑旦劈来。这几下本来丑旦难以招架,但丑旦借胸中上冲的旋律往上一跃,他又变成了一只鸽子,他身子一旋,躲开了小龚的这几拳,转到了小龚的身后,他的双手已扣住小龚的颈部。这是金鸡拳中的鸽子旋堂一招,最完美的施展和应用。小龚大惊,他没有看见丑旦变成鸽子这一事实,他只觉得丑旦身法快得匪夷所思。
“咦,你这小子怎么回事,会变魔法?”
这句话说到丑旦的心坎上了,他的心兴奋得颤栗起来。他踌躇四顾,发现在院子周围已站了一圈的陌生人,他们或默默地看着,或来回走动。
“这些是干什么的?”丑旦心中生出了一丝恐惧,他有种不祥的感觉。
“当然是来比武的。”小龚说。
“比武的?”
“是啊。是来切磋武功,印证武艺的。当然也有来踢场子,想扬名立万的。”小龚看着丑旦惊奇的神情,说:“你不知道啊?你只要办班,就有人来比武。任何一个班都是这样。别管他们,有师傅和大师兄操心呢。”
丑旦朝武师傅看去,只见武师傅似乎没看见这回事,只管给大家纠正动作,大师兄小李子则挨个儿打量估量着来人。丑旦又向二师兄和三师兄看去,这两人却毫不理会,只顾练自己的。
对练结束了,武师傅让大家过来,又将来人招呼了过来,说:“打一打?”来人们都点了点头。
“我们拳社练的是传统武术,不兴戴拳套,戴上很多手法比如掌法指法就没法用了。但不戴拳套又很容易受伤。这样吧,我们不戴拳套,你们戴,你们可以击打对方头部,我们不能打头部。这样行不行?”武师傅说。
这种方法算是公平,大家都点头同意。
“双方都把护裆穿上,以防受伤。”武师傅补充说。他叫大师兄小李子从小屋里拿来了一副拳击手套,两件护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