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旦住城隍庙右侧后门旁的小屋中,武师傅则住在前大门旁的小屋里。
城隍庙是一个四进大院的古建筑或仿古建筑——因为它经过多次修缮,前不久刚修缮过一次。城隍庙位于金城闹市区,寸土寸金。前面除祭祀的享殿以及享殿前面的戏台外,其余大殿,包括两边的二层厢楼,全都租了出去,主要经营古玩玉器,彩陶瓷器,钱币邮票,笔墨纸砚,金石字画。还有一个茶园,主要供戏迷们在这里听戏——每天都有秦腔戏班在这里唱折子戏。晚上这里则举办各种学习班——交谊舞,拉丁舞,绘画,书法,电子琴,小提琴,等等。总之这里是一个很繁华热闹的地方,一个古典与时尚奇怪地相结合的地方。
丑旦的活虽然烦杂,但却不重。他现在能吃饱,有住处,这比起流落街头不啻是天堂了。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拜了名师,又练起了武术,而且天天在进步,他真正行走在自己梦想的道路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呢?现在就是给丑旦增加十倍的活,丑旦也不会觉得累的。因为他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和欣慰。
拳社是每周一三五上课。上课后大师兄先点名,然后领着大家做热身,活动关节,压腿,踢腿。然后每个人站一会桩。有站马步的,有站汤瓶式的,有站七星桩的,有站半马步的,有站麒麟桩的,有站螳螂桩的,等等。武师傅按每人练的拳,教大家站各自的桩。
丑旦不知道自己该站怎样的桩。武师傅给丑旦教了一种叫三体式的桩法。
“这是形意拳的三体式,很适合金鸡拳。”武师傅给丑旦摆正了姿势,左掌在前,右掌靠脐,顶头竖项,含胸拔背,沉肩坠肘,双脚呈鸡腿步型,脚趾扣地。
“你见过公鸡的步子没有?他们就是这样的,”丑旦没有听出来武师傅把公鸡叫“他们”,因为他们和它们读音完全一样。“鸡脚趾的后趾叫后踞,公鸡腾越全靠这后踞。武术家从这后踞中得到的启发很多,很多拳法都要求后脚要像后踞一样。”
“你要假想在你四周,三尺以外七尺之内,有毒蛇或仇敌侵袭,你安立其中,壁垒完坚,拉不动,推不走,砸不瘪。”武师傅对丑旦继续说道。
旁边的小龚正站着四平大马,这个桩最为吃力。他叫了起来:“师傅,我也要站丑旦的三体式!”
武师傅朝小龚屁股上踢了一脚:“好好给我站着,叫什么叫!”
`丑旦站了一会,只觉得一股气流从腹中涌了上来,在胸腔中翻滚,然后冲向咽喉。但在咽喉部又被卡住了,他的咽喉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一样。就在他感到就要窒息的当儿,腹胸中的又一股气流突然上冲,冲得丑旦腾空而起,丑旦惊骇地发现自己变了——他变成了一只鸽子,飞到了空中!
丑旦惊得大叫起来,但他的叫声也是鸽子咕咕的声音,而且还没有人听见。只有武师傅,在一旁轻轻地说:“气沉丹田,气沉丹田……”丑旦咽喉部和胸腔中的气流慢慢沉了下去,他落回地上,又变回了自己。
丑旦惊骇地看了一遍自己,发现自己完好无损。他又看了一圈周围的师兄们,谁也没有对他表示惊奇,就像是视而不见。丑旦起初迷惑不解,但突然明白自己刚才的变化是在阴阳界的五维空间里,普通人是看不见的。
丑旦又朝武师傅看去,只见武师傅依然表情平静而木讷,但丑旦还是看出了师傅的双目中有种早已洞悉这一秘密的神情。
丑旦突然想到武师傅肯定不是普通人,也是阴阳界的人。如果他真是阴阳界的人,那么这个师傅不仅只是武术名师,而且还是神人——神人来给自己传艺!这曾是丑旦最高的梦想!而且他还想了豆豆的话,豆豆说自己只要是练气后,就能有神通,会法术,而且还可以做神仙!自己现在就是在练气啊!
丑旦兴奋地不知怎么才好。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些事实。他知道自己是否及泰来,但怎么会到这个程度——难道样样事实都要美梦成真?想到这里,一股激动的气流再次汹涌而上,使丑旦再次喘不过气,而且冲得丑旦又要变成鸽子飞升起来。丑旦连忙气沉丹田,他害怕如果被同学们看见他变成鸽子,会吓坏他们的。
丑旦想起豆豆就自然转向丽丽,啊,丽丽你在哪里?其实丑旦才离别丽丽四天,但他感觉长过四年。丽丽现在是那样的漂亮,漂亮地使丑旦都有些自惭形秽了,自己怎么能高攀上这样的美女呢?想想看,当年自己班上的胡丽,自己对她曾经很心仪,但她却视自己如敝屣。而胡丽比起丽丽来,那简直一个在地下,一个在天上……
“干什么你?”丑旦屁股挨了一脚,丑旦急忙回过头去,只见是大师兄在喝斥他,“发什么呆?说了半天了,叫大家练套路!”
丑旦看见大家果然都练起套路了,他也赶紧练了起来。现在他的金鸡拳已脱胎换骨,恢复了本来面目,丑旦练得很有感觉,他常常有种自己变成雄鸡在搏斗的感觉,非常奇妙。上次课后,一早一晚丑旦都要独练很长时间,现在练拳不再觉得苦和累了,而是练得情不自禁,欲罢不能。
套路练完后,两人对练。这是一个人喂招,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