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的称号啊!这两个称号一样的志存高远,一样的神气高杨,一样的荡人心魂。甚至两个称号也是不可分离。因为武术是基础,是根,而歌唱则是伸向高空的枝叶。两者相依相连,互为表里。或者说,歌儿是一朵朵美丽盛开的鲜花,而武术则是保护着花儿的四品带刀侍卫。
这个秘密保密了也将近三年。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终于它这样暴露在大家的面前。
在这个初夏的黄昏,丑旦正在酒歌台上练唱,突然后面传来了一阵哄笑声,夹杂着怪叫和唿哨,他转身看去,只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蔡戈和他的跟班。丑旦不由得面红耳赤,瞠目结舌,他不但歌声顿停,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蔡戈是丑旦同班同学,他不仅是他们班的著名葱花子,也是全年级甚至全校的名人。他不仅高挑挺拔,帅气英俊,更主要的是他是校园歌星。他有一大帮崇拜者,有男孩,也有女生。丑旦学练唱歌是除了热爱外,潜意识中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打败蔡戈。
蔡戈似笑非笑地望着丑旦,他的跟班们则肆无忌惮的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丑旦,流露出极端惊异、极端可笑、难以置信的表情,好像看见一个外星来的怪物。他们中有几个是女孩,这使丑旦更加难堪。
“哇,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一个女孩叫道。
“这个世界太疯狂,老鼠给猫儿当伴娘!”一个女孩叫道。
大家再次哄堂大笑起来。
“你们都错了,”第三个女孩挥手制止众人的嘲笑,力排众议地说。这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名叫胡丽,别人都叫她狐狸,丑旦暗暗地喜欢她,从来没这样叫过她。听见她这样说,丑旦抬起了头,双眼中露出了希望和感激。
“这是一只丑小鸭,将来会变成一只白天鹅的!——他的名字不就叫丑蛋吗?你们可千万不要小瞧了他!”胡丽语气更加尖刻薄,大家再次大笑起来。丑旦的心像被刺了一刀似的痛了起来。
“咱们给他唱一首《丑小鸭》吧,怎么样?”胡丽说,大家轰然说好。“该你了,你要领唱的!”胡丽对蔡戈妩媚地说。
蔡戈傲然一笑,随手弹起挎在肩上的吉它,唱了起来:
丑小鸭快快过河吧
快快渡来你美丽的王国
大家齐声和道:“快快渡来你美丽的王国!”
蔡戈继续弹唱道:
丑小鸭快快做梦吧
梦里你就是美丽的白天鹅
大家齐声和道:“梦里你就是那美丽的白天鹅!”唱罢众人再次大笑起来。
丑旦咬着牙不吭气。他听着蔡戈的歌,不由得想这家伙唱得真不错。但他的歌就像他的人,仅仅是外表华丽好看,里面却没有什么东西,缺乏真实的情感。
胡丽接着说:“他现在是丑蛋,以后可不就是丑小鸭了!”大家又笑了起来,但有人提出了疑问:“那他会不会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
大家都愣住了,丑旦心中却是一动,他真的暗暗有这种想法!
一个女孩解围似地喊道:“其实他是一个小草,蔡戈给他唱一首《小草》吧!”蔡戈伴着吉它唱了起来: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
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从不寂寞,从不烦恼
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
众人齐声唱道:“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他们故意唱得可怜兮兮,凄凄渗惨,以此来奚落丑旦。唱完后大家又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丑旦明白这些人的心理。对于蔡戈,唱歌是他的专利,不容别人分享,尤其不容丑旦这样的人染指。对于他的跟班,似乎跟上蔡戈就拥有跟唱歌有关的特权,自己也就成了“圈内人”,而丑旦居然也想进入这一行当,而且还是丑旦这样的人!大家怎能不愤怒呢。
“其实啊,应该给他唱‘世上的穷人多’这个曲子!”一个叫小顺子的小跟班大声说,此话一出,就搏得了众人一片叫好声。丑旦一股血直冲脑门,愤怒地使脑壳都要爆炸了。
这是本地农村的一个曲子,一般由盲眼的乡间歌手弹着三弦或拉着二胡,在集市和庙会上演唱,自嘲自己最悲惨不过的命运,烧香的香客们听了,叹息一声,或给一点零钱,或从自己的干粮袋中掰一块干粮给他。有些香客还带着路上喝茶的茶叶和冰糖,这时就给他一把茶叶,一块冰糖。
小顺子带头,这帮人迅速地手拉着手站成一圈,将丑旦围在中间。蔡戈则懒洋洋地站在外面,笑嘻嘻地拨拉着吉它,大伙儿跟着他齐声唱了起来,他们还围着丑旦转着圈,向丑旦踢着腿——
娶了一个大老婆
她是个瞎家伙
使着烧炕去
就把那炕戳破
世上的穷人多
哪一个好像我
娶了一个二老婆
她是个嘴豁豁
使着做饭去
把火就吹不着
世上的穷人多
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