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眨了一下眼睛,再看向井口的时候,那里什么都没有。可我刚刚分明看到那里有人头趴着往下看,我才停下来。
见张巧艺已经很害怕了,便安慰她没什么,硬着头皮往上走。
快到井口的时候,我一只手扶住井口上面借力,忽然感觉有只手搭在我手背上,顿时传来一股寒意。
我急忙抽回手,见张巧艺疑惑地看着我,我也没多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迈步往上走,已经做好了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的准备。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这周围除了天色暗了一些之外,跟我们来的时候没什么分别。
“我们快离开这儿吧。”张巧艺上来之后立刻说道。
这么诡异的地方我也不愿意待下去,便跟她一前一后的往村口走去,可就在我们刚离开井口不远,就感觉脚下一阵晃动,同时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
是古井!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跑回去,伏在井口往下一看,也不知怎地井口里面竟然塌了,最下面被砖块和泥土埋得结结实实。
原本我和姨夫爷见面的次数就很少,虽然是亲戚,却没有特别身后的感情,我以为我不会很难过,但感觉我和他之间有一种奇妙的联系,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就在这个时候,我脑子忽然间像是要炸开一样,疼的要命,一幅幅熟悉的画面出现在眼前,一段不知道被什么困住的记忆突然释放了出来。
恍惚间我又回到了那个晚上,坐在灵帐子的角落里,跟旁边的三鼠子小声逗着玩,还有不少村民,姨夫爷就躺在当中的床板上,四角点了白蜡。
我正跟三鼠子闹着玩,他一回头,我就看见他白纸的脸,脸蛋两侧还画了红红的圆圈,僵硬的动作伴随着纸皱声,周围那些乡亲们肩膀都没动一下,就一百八十度的扭过头看我。
我跑出灵帐子到了祠堂门口的歪脖子树,上面正掉了一个红衣长发的女人,在她旁边还有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那男人冲我一指,红衣长发的女人就朝着我飘了过来,我抬手去挡,手腕上缠着姨夫爷送给我的项链白光闪现,我就感觉脚下一空,像是从高出掉落下来一样。
我立刻惊醒,急忙扶住手边的东西,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车里了。
松了口气,我才注意到自己刚经历了噩梦,头疼的厉害。
“你醒了啊,刚才你突然晕过去,给我吓坏了。”张巧艺正缓慢开车返回。
什么?我晕过去了?
我质疑地看着张巧艺,她这才告诉我,说我发现井口坍塌,一时间承受不了亲人去世的现实晕了过去。
“别太难过了,节哀。”张巧艺脸色也不太好看,毕竟前一秒还对话的人因为古井坍塌被埋了。
我只是听着,也许是因为思念亲人吧,不过这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天晚上在灵帐子里的经历不是梦,而是我真真切切感受过的。
那晚上的经历被我回忆起了大半,后来我中午才起来,就听说当晚不少村民都发烧感冒,也许是因为他们模样的活纸人被人用火烧了吧。而且我爹的活纸人被那人用手掐住脖子,早晨起来的时候脖子就红了一块,还不停咳嗽。
不由得想到姨夫爷手臂的伤,那是来我家之前不曾有的,难道……
被那个带面具的男人伤到了?
还有那个红衣女人,早先就听说有人在歪脖子树上吊,后来村里莫名其妙死了人,就请人来看,将上吊那人的牌位放在祠堂,这才化解。
听无闻,见无说,回想起这句话,当时那个声音就是姨夫爷的!
想多了我就觉得头疼,倒是挺张巧艺不断夸自己,说她一个人把我扶出来的,我那个时候只能勉强走路。
回来的路顺畅很多,不到半天就回到了小镇上,我下车之后直奔医院去看我老妈。
刚进门我就看见老爹坐在床边,愁眉苦脸地样子,看见我了脸上才挤出一点笑容。
“怎么了老爹?”平时老爹很坚强,他这个样子让我感觉有事。
老爹看了老妈一眼,叹了口气,愁眉不展的挠着头发:“你老妈必须要尽快转到大医院,动手术。”
当我看完老爹给我拿的诊断证明,在最后一行清楚写着疑似肾衰竭的字样,我脑袋轰的一下。
平时老妈身体看着硬朗,感冒发烧都少有,怎么会这么突然?
我找到医生询问了大致费用,当我听到五十万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下来一样,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了。
从小到大我都没听说过这么多钱,我们家一年不吃不喝也就攒两万块钱,五十万岂不是说我老妈没得救。
我在病房门外没勇气进去面对老爹,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回想着老妈从小给养大,还没享过清福,我还来不及孝顺她,就要……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身前的光线被挡住了,这才注意到一双又长又直的腿,脚下踩着高筒皮靴。
我抬头看着张巧艺,脑海中灵光一闪,立刻站起来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