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夫爷奇怪地看着我,从他眼里,除了奇怪的神色之外我还看到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不可置信和惊惧混合在一起。
我正要把残册子拿给姨夫爷看,却被他制止住了,他看了看张巧艺,便叫我们跟着他到里面去。
张巧艺正要开车载我们进去,姨夫爷就招呼她回来。
“再往里面就不能开车了,免得扰了别人。”
听姨夫爷这么一说,我和张巧艺对视一眼,俱都不知道他说这话什么意思,秉着入乡随俗的观念,我们就跟着姨夫爷缓缓往里面走去。
虽说姨夫爷走得很慢,可走了个把小时了,我感觉周围除了开阔了很多之外,完全没有看到村庄的影子。
忽然我感觉有人从后面拉住了我的手臂,回头一看竟然是张巧艺,我这才发现她总是小心翼翼地盯着周围,而且有意靠近了我一些。
看样子她是有些害怕了,其实我心里也有些没底,尤其是昨天经历了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到了。”
就在我瞎琢磨的时候,姨夫爷忽然停了下来,但我看着四周,除了黑色的土壤和一口不知年代的古井之外,就剩下零星的破木片了,哪里有村庄的影子,更别说开车扰到别人了。
这时候张巧艺已经躲到我后面了,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喂,你姨夫爷是人是鬼啊?”
被她这么一问,我心里一突。
姨夫爷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我们,惨淡地笑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歉意:“抱歉啊小姑娘,是不是吓到你了,你们放心吧,我还没死。”
说完姨夫爷就剧烈咳嗽了起来,我急忙帮他拍背,这才缓和了一些。
姨夫爷摆手让我停下,叹了口气才说告诉我们,这里就是他生活了一辈子的黄龙村,五十年前还是民风淳朴的祥和景象,因为突发疫病才变成这个样子。
当时疫病肆虐,村里又没有先进的医疗手段,几乎在一夜之间全村就死了六十多口人,三天之内全村死光,只剩下刘家一户。
那时候姨夫爷和养父将全村的尸首堆到村子西边,为了防止疫病传播出去,便一把火都给烧掉了。然后在村口分出了一条岔路,另外一边就是通往当年村子的西边。
此后不久姨夫爷的养父就去世了,全村除了当时外出的几个村民外和姨夫爷之外,全都丧生在那场疫病当中。
听姨夫爷说完,我看着周围焦黑的土地,怪不得隐隐约约会有一股烧焦味儿,看来那一把火也把整个村庄都给烧了。
当我注意到张巧艺的时候,她已经捂住嘴,皱着眉,似乎极度不想呼吸到这里的空气。
可姨夫爷对我们的反应似乎见怪不怪了,也不多说什么,就径直朝着那口古井走了过去,然后费力地迈了上去。
“我住下面,跟我来吧。”
就在我要跟上去的时候,张巧艺一把拉住我,对着我摇了摇头,不过眼看着姨夫爷要下到井里面去了,我就让她在外面等我。
从井口开始,就有旋转的石阶直通下面,每隔一米就有一个燃着的火把,一眼就能看到最下面。
我刚往下走了两步,就见张巧艺也跟了上来,看样子她更害怕独自一个人。
越往下走,空气反而清新了许多,尽管内壁上已经布满了青苔。
整个古井直上直下,在最底下只有一床、一桌和一盏油灯,让人奇怪的是,石阶似乎还通往下面,却被泥土给埋住了。
床很窄,桌上摆着一小摞书,其中残破的纸页已经蜡黄,皱巴巴的使书隆起了一些。
“怎么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张巧艺看着周围,满脸不可置信。
任谁也不想住在这样一个地方,我想姨夫爷肯定有他的苦衷,而且村子就剩他一个了,如此一想,也挺可怜。
虽然是在井底,可这里打算得很干净,姨夫爷拿出凳子给我们坐,但张巧艺笑着拒绝,似乎来到这里已经让她很不舒服,宁愿站着好了。
姨夫爷也没勉强她,见我坐下来,便叹了口气:“把那册子拿出来吧。”
我听了一愣,刚才姨夫爷的样子似乎不知道自己落了东西,现在又直接叫我拿出册子。
当他看到我手里果然拿出一本残破的册子后,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过更多的是解脱。
姨夫爷如若至宝地接过册子,爱惜地拍了拍上面的尘土,看似随意的翻看了一眼,便将册子放在桌子上。
“既然这册子现在出现了,你就帮我保管,有机会就找个峡谷或者深渊丢了它便是。”姨夫爷说完咳嗽了两声。
姨夫爷的话让我有些惊讶,虽然不知道这册子是干什么用的,但看他的样子像是极为爱惜,怎么舍得让我丢掉它。
张巧艺似乎也觉得奇怪,就追问这破册子是干什么用的。
不过姨夫爷只是在那里摇头,完全没有告诉我们的意思。
“顽固的老头。”张巧艺一脸不悦,没想到这一趟竟然这么失败,见到人了却不肯出手,开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