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见证着那句后市才有的真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在你想收拾对手的时候,对手也在想方设法的坑你。
沈琼此时便深有感触,这天刚一大早,沈琼按照旧例前去参见文帝和晋王,谁知一到哪里,便差点被压抑的气氛弄得窒息而死,一帝一王坐在龙椅玉案上不发一言,从那只有刚参加完丧礼才会有的面目表情可以判断,今天虽然是晴天,但这二位爷似乎心情并不美丽。
沈琼小心翼翼的行了个臣礼,转首又向晋王殿下问了安,便轻悄悄的退到了一边。
杨坚乜斜了正一本正经的侍立在晋王身边的沈琼一眼,片刻之后悠悠的问了句:“沈爱卿啊,这几日过得可还悠闲?”
沈琼被杨坚这句话给问愣了,遥想起自己这几日起早贪黑,比孙子还累的生活,他便有一肚子的苦水要诉,可是转念一想之后,沈琼猛地警醒起来,联想一下现在这位皇帝大人的表情,他猜到了,这二位今日八成是要开批斗会,只不过批斗的对象不是梁士彦和刘昉,而是自己。
虽然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但沈琼的心中是大喜的,这种现象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件事连杨坚杨广这父子二人都蒙过去了,刘昉梁士彦那几把老骨头没那么高的觉悟,自然也顺理成章的掉进了自己的陷阱。
正因如此,沈琼暗暗的做了决定,今日不但要挨骂,还要主动挨一顿大骂,只要不坐牢掉脑袋,降降职也没什么问题,这样才会让某些人更加猖狂,自己也就可以早日脱离苦海,到那时一切水落石出,即便老杨根本不可能承认错误,也势必会在心中欠下自己一个大人情。
自投罗网也不能做的太过浮夸,要想瞒过那些智能眼线,一定要将戏演足。
想及至此,新生代实力派演员沈琼显出了一丝不由自主的惶恐之色,佯装故作镇定的垂头问道:“臣不知圣上何意!”
“呵呵,朕何意?”杨坚的冷笑声几乎可以让人不寒而栗,笑声过后,这位一向严肃的文皇帝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信手一挥,将手中握着的一把奏折一股脑的砸向了沈琼的面门,怒不可谒的道:“自己看看吧,整日钓鱼,街头闲逛,身为御史上差尽干些无耻胥吏做的勾当,朕的脸真被你丢尽了!”
在场的太监黄门门清楚的验证了沈琼那张惊恐无措的脸,更注意到了他那长袍下颤抖的双腿,他们之中的一些人明白了,自己赚钱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将这个无胆鼠辈的行径告知梁大人,就可以得到不菲的赏钱,关于如此互惠互利的利益关系,他们总是乐此不疲。
而沈琼自然也明白,只要他今天认怂一点儿,晚些时候就会有人傻子一般乐的合不拢嘴儿,那些人虽然有功于社稷,却未必懂得一个道理,要想笑到最后,中间一定要收敛一点儿。
杨坚越说越气,左右踱步一番后,干脆一指门外厉喝道:“来人呐,把这个阳奉阴违贪图享乐的废物拉出去砍了!”
门外应声走进两名镇殿校尉,沈琼闻声扑通一声便拜伏在了地上,开始了自己平生第一次装出来的跪求。
其实沈琼并不是不害怕,恐惧与假装二者的比例是五十比五十,沈琼明白,自己这次的行为绝对不亚于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杨坚何许人也,万一此时头脑一热把自己给砍了,那可真是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沈琼的额头惊出了一层冷汗,那是真的,镇殿校尉已经挟住了自己,沈琼拼命忍住想要说明一切的冲动,其实说了也没用,在声色犬马的大隋官场诚实是和幼稚有着很大相似的,即便你坦诚一切,在阎王面前躲过了一劫,离开了这里小鬼仍然会想方设法修理你,官场就是如此,没有永远的朋友,却可以因为利益成为一招取你性命的敌人。
沈琼身子瘫软的求着饶,整个人被拖到了大殿门口,虽然假装瘫软,但沈琼的心中却十分明白,现在只能赌,赌一个人会不会出面为自己说话。
沈琼一路挣扎着被拖曳到了大殿门口,前脚已经迈出了殿门,只要校尉稍微再用点力,便可以让沈琼的项上人头与身体永久性分离。
沈琼并没有绝望,因为他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决定性的一幕:杨广的表情阴晴不定。
“”
“三日内破案,否则斩立决!”
杨坚说完不再理会任何人,一甩肩膀拂袖而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沈琼也在心中暗暗补了一句:“只需一天!”
杨坚离开后,杨广整理了一下仪容,气冲冲的走出了殿外,路过沈琼时这位平日的铁杆领导不禁狠狠的扬起食指虚戳了他一顿,无奈的摇头叹息而去。
沈琼自然也要摆出一份呆若木鸡的神情,讷讷的走出了大殿,那感觉简直可以形容成是面如死灰,心比冰冷。
沈琼以这种半死不活的架势离开了大殿,离开了皇城。在他身后,一群欣喜若狂的小黄门们开始屁颠屁颠的运作了起来,通风的通风,报信的报信!这之间自然也少不了一些添油加醋之人。
沈琼出了御园,行走在宫城边缘的花廊间,本以为此处没有那些爱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