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琼这招近似威胁的逼问,薛摩儿虽然惊得面色阴晴不定,但身为朝廷命官的底蕴让他并没有很快妥协,而是声严厉色的斥责道:“你一个小小的无品胥吏,敢拿本官如何,难道就不怕圣上怪罪?”
“装吧,越大声说明你越心虚!”面对薛摩儿的质问,沈琼充分体现了你在那儿装逼我却一言不发的高尚修养,安静的听着薛仪同嚷嚷完,然后也不去理会,反而叫停了马车,十分平静的对郝东阳吩咐道:“做的干净利落点儿!”
沈琼的举动让薛摩儿顿觉一阵心慌,趁着这位没什么废话的小吏下车之前急止道:“你,你什么意思?”
沈琼心中暗喜,面上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形容,声音淡然的道:“既然薛大人都不配合,留着还有何用?”
“我擦,圣上是让你来办案的,可没说让你杀人灭口吧?”薛摩儿慌了,慌得更加歇斯底里,“你这是滥用私权,你这是威逼,这是……!”
那个时候科举制度还不健全,所以尚未出现“徇私舞弊”之类的词汇,要不然估计这位薛大人一并都会给用上。
“怕什么,反正有没人知道是我,别忘了,这南北街的百姓看到的可都是你薛大人带着一群杂耍艺人回了府!”沈琼的脸上只有微微淡笑。
片刻之后,在薛摩儿的惊疑注视下,沈琼很荣幸的为他解答了疑惑,“很遗憾,这群人里就没有一个是草台班子出身,很容易死无对证的!”
薛摩儿气的面色铁青,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沈琼故意摆出一副很没耐心的架势,语气冰冷的问:“薛大人说完了吗?如果没有了,那就请上路吧!”
“上……上路?!”薛摩儿惊呆了,在他印象里但凡出现类似情况,被抓者一般都会先体验威逼,再享受利诱,可他万没想到这个小吏竟然如此直来直去,设计逮着自己之后一句废话都没有,摆出的态度也很干脆果决:你小子配不配合,不配合的话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薛摩儿的身体发出了轻微的颤抖,这一幕被沈琼看在眼里,他明白,自己这招奏效了。
“大人,您下车便是,这里交给小人吧!”一旁郝公子的举止投足之间大有一种“我杀人我骄傲”的架势。
“眼前这个人真是琢磨不透啊!”就在薛摩儿以为自己会被毒蛇咬死的时候,沈琼一个三百六十度大逆转,给了他另一个答案——你应该被药鸩死!
就见沈琼自袖间取出了一个红布罩顶、蓝瓷围身,只有拇指大小的瓷盅递给了郝东阳,饶有兴致的吩咐道:“算了,蛇咬不刺激,用这个吧,毒发迅速,痛苦的时间还漫长,待会儿毒发了叫我一声!”
做这种事是不能让当事人彻底绝望的,沈琼掀开帘幕下车之前还未薛摩儿制造了一丝希冀,那就是不经意间让这位薛仪同瞟见了另一只小红盅类似于解药的东西。
郝公子一点也不含糊,接过小盅拔开红布,凑身上前拽过薛摩儿便灌了进去,薛摩儿本欲挣扎,更是牙关紧闭,无奈郝公子身强力大,他老人家根本不是对手,不多时,一股暖流便流进了薛大人的喉咙里。
长相俊朗更擅长添油加醋的郝公子故作奸邪的提醒了一句:“不出一刻钟,您就等着腹中脏器尽裂而死吧!”
这一口辛辣无比的“毒药”灌下去,车中登时便传出了杀猪一般的哀嚎,震撼力之强,让沈琼倚在车辕上都能听得真切。
“我不想死…那位大人,你把解药给我,我如实交代…我……”片刻之后,一股难忍的剧痛袭上心头,薛摩儿干脆吓得哭了起来,“上差大人,你快点上车呀,薛某交代!!”那声音,真叫个悲惨。
过了好一会儿,沈琼这才掀开帘幕,登上车来,只不过他没有理会已经哭得老泪纵横的薛摩儿,反而责备的怒斥郝公子道:“本官叫你做干脆利落点,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郝公子很谦恭,拱手道:“回禀上差大人,这位薛大人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你说!”
沈琼白了薛摩儿一眼,冷笑道:“将死之人,能有什么好话,东阳啊,帮他一把吧!”
郝公子应声而起,来到薛摩儿跟前撩起袖子,扯过薛摩儿便佯作一副“我要勒死你”的姿态。
“别杀我!我招!——招!”薛摩儿那嗓门儿,估计如果没有郝东阳挡着,站在皇城根下都能听得到。
这个筹码倒是合某些人口味,沈琼回过头,有些疑惑的问:“哦,大人这辈子都快过去了,还招什么?干脆把秘密带到坟墓里,这样还能博得个铁骨铮铮的好名声……”
“我不要铁骨铮铮,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面对眼前这个小吏近乎戏谑的调侃,薛大人早已精神崩溃,泪涕交错的面上呈死灰状,嘴里也不断抓狂的重复着那句“我不想死……”
沈琼深知这一招必须要拿捏好分寸,一旦药下得过猛,很可能让薛大人直接疯掉。
关键时刻沈琼终于松了口:“那好,我先给你一半解药,足够你撑到供述画押!你放心,本官说话算话,待你写完了,另一半救命药自然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