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双眼中精芒一闪而过,嘴角立刻翘起,呵呵笑了起来:“复生,来客人了啊。”
大汉的身后走过来一个干瘦的妇人,看到时雨拉开了那张巨弓,脸上也是一惊,但是很快恢复了平静,说道:“复生,怎么好让客人站着?茶水上了没有?”
时雨马上卸了力气,将巨弓还原,向大汉和妇人打了个招呼道:“陈大哥好,阿姨好。”
陈二狗将村长交代的事情说了一遍,两个人都点了点头,然后那个妇人说道:“复生,把钱拿出来。”
“钱,什么钱?”陈二狗一脸无辜,他刚才说的话里一个字都没有提到钱。
“你一定收了人家的钱,娘知道的,拿出来,还给人家。”陈阿姨一脸平静,语气却不容儿子狡辩。
“陈阿姨,我接下来要在这里常住,还要向两位哥哥学习打猎的本事,付一点钱是应该的,如果在城市里,这些钱还不够交学费的呢。”时雨连忙劝道。
“娘,没关系的。”一直沉默的陈富贵开口说了一句,陈阿姨也就不再坚持了。
“复生,赶紧把你那间屋子收拾收拾,腾出来给时同学住。”
“妈,我那间宽敞,还是腾我那间吧。”陈富贵知道弟弟的那间屋子有多邋遢,于是不动声色的定了主意,以免弟弟尴尬。
从这一天起,时雨便住进了陈富贵的屋子里,和他们一家人开始了山村生活。
“这个季节不是啥打猎的好时节,不过你是新手,先打些山跳,也就是野兔练一练,等到入了冬,咱们再猎那些大的。”
陈二狗一边对时雨说着话,一边甩弄着手里一根长长的树枝。高大的陈富贵犹如一尊守护神跟在他们俩身后,一条全身漆黑的土狗则在前方小跑着,不时停下来,抬头向空气中嗅一嗅。
听陈二狗介绍,这条黑狗名叫“黑犲”,是一条守山犬。虽然时雨无法完全理解“守山犬”这个词的含义,但只是光听名字就能感觉出来它的不凡。
黑狗连续向前方蹦跳了几下,嗅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汪汪”的连叫两声,随即化为一道黑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准备。”陈二狗的声音突然变低,摘下了肩膀上的自制弓箭。
时雨也摘下了村长借给他的那把土弓,搭上了一支箭。
这副弓箭与大城市兴起的射箭馆中的反曲弓的精细程度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但是握在时雨手里,却有一种原始而古朴的踏实感。
这是能够在关键时刻托付性命的弓箭。
时雨按照这几天来陈氏兄弟所传授的拉弓姿势将土弓拉成一张满月,果然在一个呼吸之后,黑狗追着一只野兔出现在了他的射程范围之内。这只守山犬非常称职,知道该如何帮助主人尽可能容易的猎获野物。
时雨屏住呼吸,整个身体宛如一尊雕塑,然后拇指一松,“嗖”的一声,箭矢划破空气,微微颤动着射向那只慌不择路的野兔。
“噗嗤”一声轻响,生铁打制的箭头没进了野兔的背脊中,这只小生物顿时没了生机。
“不错,是块材料。”陈二狗咧嘴一笑,快步上前去捡拾猎物,边走边说道:“要尽量瞄准眼睛,山跳这种小东西还好,你力气大,一箭能够刺个对穿,如果碰到熊瞎子和野猪,不射眼睛就是白瞎。”
时雨点了点头,深呼吸了几下,这种射杀生物的感觉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他的身体禁不住有些微微发颤。
给那些野猫野狗喂食是一回事,亲手射杀野生动物又是一回事,在城市里,他表现的像是一个充满爱心的城市人,而在这里,他那股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原始野性开始一点一点的释放出来。
时雨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他现在觉得这种原始的感觉很舒服,很享受。
这一天他们猎到了五六只野兔,还有一只狍子,对于陈氏兄弟来说只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一天,但是第一次打猎的时雨却显得十分兴奋。
吃过晚饭之后,他走到院子里,拉开拳架,开始练起太极拳来。
慢,就是练拳的关键。时雨的动作比推磨还慢,两只拳头像是有刻度尺精确计算一样,几乎是一毫米一毫米的向前移动着。
在这个缓慢的移动过程中,他也在仔细的体会着体内气息的流动,以及肌肉的颤动。
双腿如生根于地,腰胯为中心,整个人摇摇晃晃,如同醉汉,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韵律。
陈富贵和陈二狗两兄弟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少年练习拳法。
“富贵,他打得过你不?”陈二狗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陈富贵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双眼眯起,看得更仔细了。
“爷爷传给你的八极拳,你在这小村子里根本没有对手,不如跟他练一练,让我也开开眼。”陈二狗嘻嘻笑了起来,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话音刚落,陈富贵就站起身来,向时雨走去。
“喂喂喂,我开玩笑的,人家是客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陈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