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静悄悄的大漠> 第20章 嚎丧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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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嚎丧似的(1 / 2)

于家窝铺修渠大会战,漠北大队比其他大队最少早五天完工,而和漠北对换工程段的下水泉大队干了二十天,比漠北大队晚了八天。漠北大队夺得了全公社仅有的一面“抓革命促生产先进集体”的锦旗,最后还捞了十台手推车子。赵大嚷嚷真是作揖挠脚背一躬二得,可谓名利双收,他看着大队院里凭空多出的十台手推车子,心里觉得非常美,他实际还有另外能用上这十台手推车子的盘算。当晚和木匠刘三、小学校王老师、孙大裤裆,后来曹树林也去了,喝了一顿酒。赵大嚷嚷挥动着大巴掌,有点儿结巴地说:“我老赵,要,要不就,就不干,干,就干出个样,他,他们别的大队咋能跟,跟咱们比!”刘三、孙大裤裆、王老师、曹树林都给他敬酒,碰酒,这让赵大嚷嚷不胜酒力,喝得有点晕头转向,摇摇晃晃摸着墙回到了家,这是他第一次喝了这么多的酒,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这个头开得可不好。

大会战回来没几天,一天上午赵大嚷嚷正在办公室里坐着和小学校的王老师聊天。这个屋子还是原来魏金山魏永红魏书记的那个办公室,小屋子不大,泥墙、土地,一进屋正面墙上贴一张还是魏反修带回来的******主席身穿绿军装向红卫兵招手的像,再就是曹树林写的对联,上联是“破四旧立四新革命到底”,下联是“抓革命促生产反帝反修”,横批是“战无不胜的******思想万岁”。

这时赵老蔫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说:“哥,也不知哪来的几个人在村西头架着个东西往石门山那边照着,不知照啥呢!”赵老蔫报信是话中有话,多少年来对石门山的传说,让漠北人对石门山有一种神秘感。漠北人私下里都说石门山肯定有宝,说不上哪天南国蛮子来了会把宝憋去。漠北人说的南国蛮子实际指的就是江浙一带早年会勘探采矿的人,说南国蛮子说话叽哩喳啦的,能看出山里河里的宝物,并能施法把宝憋出来,还说某某山里有一匹金马驹子就让南国蛮子给憋走了。而在漠北人心里,唯一能有宝贝的地方也就是石门山了。

赵大嚷嚷一听老蔫的话,呼地站起身子,对他说:“去,赶紧招呼几个人来,带上家什看看去。”赵大嚷嚷顺手从桌子后摸上一把铁锹,一会儿工夫就来了七、八个人。

赵大嚷嚷提着铁锹领着人,跨着虎步直奔村西头。

果然,老远就看见那几个人比比划划不知说什么,一个戴眼镜的人正猫腰伏在一个东西上看着。赵大嚷嚷领人走到那几个人跟前,横眉竖眼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哪儿来的,经谁允许就上我们这乱照来了?”听赵大嚷嚷问话,那个戴眼镜的也不客气,反问了一句:“我们是沈阳铁路局勘测队的,怎么,我们测量铁路线还得和你请示?”

那时候,到处都是造反派,干啥都带着造反脾气,谁说话也都像吃了枪药似的。

赵大嚷嚷一听眼镜的话也是棱子味,就更没什么客气的了。实际上,他前两天就听到修铁路的消息,漠北村的人几乎异口同声,都是坚决反对。

人们说:“修铁路干啥?那长长的一串车厢,能把咱漠北出产的粮食一下子都拉走呢!那咱们就更穷更没吃的了。”

“听说那火车跑起来风可大了,往后这小腾格里沙子更没挡掩了。”

“我可听到过火车的叫唤声,呜——,嚎丧似的。”

这些话都像西北风似的灌进赵大嚷嚷的耳朵里。

现在又一听眼镜说这呛人的话,呛了他肺管子的话,挑战他赵大嚷嚷在漠北大队地面上的权威的话,心里的火“呼”地就拱上来了。他把棉袄袖子往上撸了撸,双手抡起铁锹喝道:“滚不滚!不滚我就把你们寄放到这儿,这里我说了算,我说不中就不中,******,连公社袁部长都让我三分呢,你算老几?木头眼镜我真没瞧透你!”眼镜看来是这个勘测队的头儿,一看赵大嚷嚷动硬的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也只好温良恭俭让一把了。于是他只好说:“好好好,都是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都在抓革命促生产,咱们没有必要动武嘛。可以好好谈一谈。”赵大嚷嚷举铁锹的手虽然放下了,可火气仍然没消,依然吼道:“弹个**,你别弹坏了我的被子里。”赵大嚷嚷是成心不跟他说事,耍起流氓来了。刘三、孙大裤裆他们也马上把带来的铁锹、镐头往冻地上杵着喊:“滚!滚!滚!”眼镜终于放弃了,他扶了扶眼镜说:“本来我们有两三套方案,既然你们不欢迎,我们用别的方案,不过以后你们会后悔的。”“后悔?”赵大嚷嚷依然横眉竖眼地冷笑道:“你老丈母娘才后悔呢!”赵大嚷嚷一口回绝。眼镜们只好收拾起测量仪走了。刘三他们跟在后边追了两步高声喊:“你爹才后悔呢!你妈才后悔呢!孙子才后悔呢!”赵大嚷嚷朝着眼镜们走远了的背影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说:“******,没经过我同意上这乱鼓捣来,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他们就是朝着咱们石门山来的,哼,这帮南国蛮子,他一撅尾巴要不知他拉几个粪蛋儿,这个主任我就甭当了。”

后来,人们听说修铁路走了第二方案,路线走了离漠北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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