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拐杖靠在衣柜与墙的角处,便坐在了门对侧的椅子上;我仍然侧身回坐在门边的炕头的炕沿上。这时嫂嫂出去了,总编也出去了。我知道他们是在给我们俩个人的空间呐。
我们沉默片刻,看祝永凯也不言语,便说,哥嫂家的人都挺好呐。
他“嗯”了一声,说,嫂子、侄子、侄女对我都挺好的。
我说,那就好。
又开始沉默了。外屋传来炒菜的声音;嫂子让祝贺把屋门关上,别让油烟进到屋里去。我急忙伸手把门关上;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石瑛钟:快中午十一点了。
(4)
要吃饭的时候,嫂子把炕桌放上了,并让我到炕里坐。
我说不习惯在炕里坐,在炕沿边坐惯了(我在内蒙农村时总是在炕沿边上吃饭,一是主了到外屋盛菜时方便;二是为了给爸妈弟弟妹妹们盛饭)。
总编让把圆桌放上,说在地上吃吧,得劲儿。
嫂子瞅着我说,地上不冷吗?
我说没事的。
这时祝贺已经把圆桌搬进来了;嫂子、祝旸和祝贺都往桌上端菜……做了好多的菜呢:小鸡炖蘑菇、干煎带鱼、干炸里脊、锅煲肉、红烧肉炖粉条、海鲜时菜丸子,还有一个西红柿鸡蛋汤;另外还买了一大瓶哥乐。我偷笑:六菜一汤,超过标准了呢。
嫂子让我坐到祝凯身边。
祝凯说,坐哪都一样。
嫂子说傻子呐,都多大岁了,啥也不懂。
总编说,你嫂子说得对。
我过去坐在了祝永凯的身边。
总编让大家都随便一点,然后说,水生啊,祝旸、祝贺你们早就认识了,还拘束啥呢。
祝旸笑了,说,我过去见面就叫水生姐姐,现在差辈了,我还有点那个呢。
祝贺说,用不着那个,叫三婶不就行了。
嫂子笑着说,这孩子,竟瞎扯,还没有结婚呐,叫啥婶子,你改口也太快了——真是个鬼精灵呢。
总编说,别竟顾着说话——吃饭吧。
祝旸把可乐盖拧开,双手拿起饮料过来给我倒上;我起身用身体语言表示了礼貌;并拿过可乐瓶子给嫂子倒上。总编说他喝白酒。又问永凯喝啥,他说也喝点饮料吧。
嫂子说,我来给你倒。
我说我倒吧,给祝永凯倒上了。
祝旸给我夹了一块带鱼,说,别客气,随便吃。
我说我自己来,我不客气。
这时祝贺从外屋取来了白酒,并给他爸倒了半口杯。总编说倒满了吧,今天高兴,多喝点,自己补满了,便把杯端起来,说,来吧,今天咱们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干一杯!于是,大家都举起了高兴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