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隼的半个身子爬进了隧道顶的出入口中。
“叩……叩……叩……”某种类似啄木鸟嗑了药后用头撞击树干的声音从出入口中传了出来。
王大同神色严肃,目光专注地盯着令狐隼站在梯子上的下半身。
令狐隼的裤子磨破了,其四分之一大小的臀部在窟窿中若隐若现,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妈的,这里有个盖子!”稍作检查后,令狐隼瓮声瓮气的叫骂声跟着从洞口中传来。
“盖子?他说上面有个盖子?”梯下的方季常和李欣怡窸窸窣窣,交头接耳。
“你们听到了吗,我说,这上面有个该死的盖子!”将自己的怒火压抑得万分吃力的令狐隼又重复了一遍。
“盖子?他说上面有个盖子?”梯下的方季常和李欣怡继续窸窸窣窣,交头接耳。
“你们是聋了吗?怎么不给点反应!?”令狐隼的脑袋以违背人体力学的姿势从洞口冒了出来,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等待被榔头敲打的土拨鼠。
“喔,对不起”,方季常和李欣怡结束了小声交谈,“我们没考虑到砖墙的隔音效果。”
“那盖子可以打开吗?”李欣怡半仰着脖子补充道,她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与令狐隼白晃晃的屁股蛋擦肩而过。
“不知道,我试试吧。”发泄完毕的令狐隼又钻进了洞里。
“叩……叩……叩……”啄木鸟又开始嗑起药来。
“怎么还有螺丝!”令狐隼也开始了新一轮的抱怨。
他在昏暗的光线中,借助方季常的大号瑞士军刀中的螺丝刀,费力地转着螺丝。
“扑哧……哧……哧……”随着一颗颗螺丝被起了下来,从那块盖子里部发出了高压锅上气般的声音。
令狐隼身下的王大同嗅到了一股莫名的腐臭味道。
他扇动鼻翼,兴奋而又贪婪地嗅吸着。
而此刻嗅觉虽然不及王大同,但听觉在黑暗中异常发达的方季常清晰地听到了身旁王胖子骤然加速的忘情呼吸声。
“是有什么奇怪的气味吗?”多年来对王大同所积累的了解让他悄悄走到王大同身后。
他转着脑袋做着深呼吸。
很快,他也闻到了那股子腐朽腥臭的味道。
他皱着鼻子,追寻着味道的源头。
最后他发现这味道是从头顶上传来的。
“有水渗出来了,妈的,好臭!”令狐隼一边叫骂一边加速了起螺丝的速度。
“滴答……”有水珠滴落在了方季常的额头上。
方季常用手指拭干水珠,送到鼻孔处。
“呃哦……”他差点吐出来。
这水渍的味道跟臭鸡蛋的味道十分接近。
“叩叩叩……”将螺丝全部起下来后,为了将依然与周遭砖石严丝合缝的铁盖子抠下来,令狐隼又开始了持续敲打。
方季常的大脑在快速运转着。
在充分思考“杨-米尔斯存在性和质量缺口”的局限性和正确性的间隙,他也顺带思索了一下头顶上那块圆铁盖子背后存在着什么。
“请你不要到处叩叩,潮流需要抠抠,不小心就没抠抠!!!”没一会儿,思考出问题答案的他朝令狐隼大声吼叫道。
晚了。
一切都太晚了。
朱丽叶赶在薛平贵来救她之前吃下了皇后的毒苹果。
“哗啦啦……”污水如滔滔江水,奔泻而出。
“啊……咕咚咕咚……啊……”令狐隼的惨叫声与吞咽声此起彼伏。
“盖上!令狐隼!快盖上!”方季常一边大叫一边赶在污水漫过鞋子前快步往后退着。
在经过漫长的两分半钟后,窨井盖终于被令狐隼顶着水压重新盖好并紧上了螺丝。
接着,在李欣怡与王大同的注视下,令狐隼一步步缓慢地从梯子上爬了下来。
惨不忍睹啊。
落水猫令狐隼全身被恶心的猩红色秽物重重包裹着。
那些看上去像内脏组织之类的东西,散发着气势汹汹不可阻挡的腥膻臭气。
而令狐隼的光头顶上,还黏着一张类似于动物毛皮的东西,他远远看上去就像山寨版的赫拉克勒斯。
李欣怡见状,赶紧从背包里掏出毛巾递到他手里。
“啊呸……”精神恍惚的令狐隼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身体,一边将残留在口中的污水一口口吐在地上,“擦,这哪里是什么出入口……根本就是窨井口!”
方季常实在很想笑,但考虑到令狐隼的情绪,他还是忍住了。
而脑内负责压抑情绪的那部分神经元已经失调的王大同,咧着嘴傻笑出了声。
令狐隼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一张毛皮吧?”李欣怡将黏在令狐隼头上的那张褐色的毛皮样东西扯了下来。
“不知道,也许吧……”令狐隼用温泉水漱着口,“反正就是这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