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了摇头模式的电风扇,如天鹅湖中的黑天鹅般忘情地旋转着。
李欣怡心中涌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阴魂不散的方季常的“空穴来风论”在她耳边飘来荡去。
如果隧洞中流动的风都来自眼前的电风扇,那么隧道的尽头是否还存在出口?如果没有出口,那是否就意味着这条隧道不过是引诱他们错误选择的诱饵?如果这个隧洞是引诱他们错误选择的诱饵,那么隧道中又是否藏有可怕的夺命机关?
一连串疑问在李欣怡的头脑中无差别轰炸着。
“乌拉拉……乌拉拉……”小火车托马斯1号欢快地从巨大的风扇下疾驰而去。
顶着风,李欣怡在车顶上爬行搜索着。
“你在干嘛?”担心撞头,身体紧贴火车顶的令狐隼问她道。
“我……在找可以让这火车停下来的……某种……”李欣怡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嗯,开关”,她总算想到了一个能表达她意思的词。
“喔,还有这种东西?”来了兴致的令狐隼也从车顶上坐了起来,“我来帮你找。”
就这样,俩人在车头和车尾之间没有章法地来回爬行着。
而王大同依旧一言不发,貌似大智若愚,实则真愚地看着他俩。
“咦,这是什么?”为了推动剧情发展,令狐隼“巧妙”地发现了身前托马斯1号头上的“干”字型把手。
好奇害死喵。
令狐隼握住把手,试着往后拉,但把手完全没有反应。
令狐隼又搭上另一只手,“喝呀!”他用劲的同时大吼一声,但把手依然纹丝不动。
“喝呀!喝呀!”向地球上的人类借来精神力的令狐隼跟把手杠上了。
模糊的意识中残存着对过往惨淡教训的悔恨回忆的王大同,悄然出现在令狐隼的背后,他拨开令狐隼的手,将自己的胖手放在木把手上。
然后,他轻轻往前一推,木把手配合地往前倒去。
令狐隼掩面而泣,无地自容。
“乌拉……”托马斯1号嘶吼一声,在极短的时间内刹住了。
“砰……砰……砰砰……”车顶上的人们和行李下饺子般接二连三地摔下了车。
这时,在隧道的另一边,方季常小心翼翼地从火车顶上爬了下来。
小火车托马斯2号的车头灯虽然没有熄灭,但光线黯淡了许多。
如今摆在方季常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是受,从哪里来就从哪里退回去;二是攻,接着往前走,探寻未知的新线索。
等等,应该还有第三条路。
那就是待在原地不动,静候李欣怡他们来找寻他。
如此说来,也还存在第四条路。
那便是就此在隧洞里安个温馨的小家,从此过上盲眼穴居的幸福生活。
唔……其实第五条路也是有可能的。
悲欢离合、生无可恋,一头撞死在小火车头上也不失为美事一桩。
至于第六、第七条路……或许也是可以……
嗯……还是算了吧。
充分算计,衡量得失后,方季常还是决定继续往前走。
用自己的双脚走路比依赖那诡异的小火车前行,更让他有安全感。
小火车托马斯2号那越来越黯淡的车头灯,被方季常甩在身后不久,终于完全熄灭了。
“我是个大盗贼,什么都不怕,生活多自在,整天乐哈哈……”方季常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哼着小曲儿壮胆。
曲曲折折走了大概200米不到,他忽然发现前方没有路了。
“哎,真的是死路啊……”他发出一声叹息,转身往回走。
“哗”,就在转身之际,他一脚踩进了冰凉的水里。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就跟小说似的,方季常立即意识到这洞里不可能无缘无故冒出来这么一滩水,他四下寻找着水凼的来源。
最后他发现水凼是由从石壁上流下来的水积累而成的。
那些水流并不是来自洞顶,而是顺着石壁上的小凹槽,有规律地跟着音浪一起流动。
“华生,准备好马车,我们出发!”福尔摩斯跟磕了药似的兴奋地大叫,“对了,我的包儿呢,华生,我装药的包儿呢,没包儿我怎么**啊!?讨厌!”
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的方季常在幽暗的隧道中一路抚摸着阴冷潮湿的石壁。
他的步子迈得很慢,指尖水流的速度在逐渐加快,水源应该就快到了。
按下快进键。
一,二,水源到了。
洞壁上,有一处花生仁大小的眼。
涓涓细流就是从那处眼里汩汩而出。
方季常试着去推那堵墙,却发现墙很结实,根本推不动。
他转而用指关节叩击出水口附近的墙面。
“咚咚……咚咚……笃笃……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