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渐地褪去,万物越发萧索。初冬的夜城还是很暖的,在大太阳的晌午依然可以穿着短袖背心什么的,只有一早一晚才会有凉凉的感觉。
习静宇的父亲在医院呆了十多天后,健康出院了。但医生再三叮嘱,千万不要让他再受到大的刺激。习静宇和欧阳晏也自然是很多天都没有见面了,同样,她也很多天都没有去看过那个在夜城只有她一个朋友的离洛了。
于是,在回家后的第二天一早,她就告诉父母,要去城郊看看离洛。习爸爸习妈妈都知道她有这么一个朋友在夜城,也说了很多次要她带回家里来玩。可是她总是推说她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这十多天,她天天在父亲旁边守着,连门也未迈出过几步,老人家也就没想起这么回事了。可回到家才这么两天,女儿又忽然提起要去看那个朋友,他们不由得起了疑心。心想莫非女儿根本没这么一个朋友,这一切只是她捏造出来瞒着他们去和她表哥约会的幌子?习妈妈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心里这么一想嘴里就毫不留情地问了出来:“静宇,以前你骗我们去哪儿哪儿,是不是偷偷去和你表哥约会?你真有这样一个朋在在夜城?”
习静宇听到这话,眼睛瞪得都快要掉了出来:“妈,你,你是不是太会想象了?你怎么——”
“那好,我今天可以让你出去,只是,你得把你的朋友请到家里来,否则下次你休想再用这个借口出去。”习静宇叹了一口气,无言地出去了。
习静宇平时去看离洛都是让欧阳晏派车送,可这十多天她除了偶尔和他发条短信,连电话也没有打过。为了不麻烦,就自己开着父亲的车子出去了。
到了离洛的住处外,刚走下车就透过木篱围桩看到了正在杂草里蹲着的离洛,接着便传来了大灰雄浑有力并且毫不友善的叫声,离洛抬起头看到了门外的习静宇后轻轻唤了一声:“大灰!”那只狗竟然尖细地“嗯”了两声就在原地趴下了。
习静宇这才敢推开那扇只能用于装饰的木篱矮门。一进门就没好气地抱怨:
“瞧你家的狗,真是个白眼狼。”
离洛微微笑了笑回:“你好久没来了,它自然要忘了。叔叔出院了吗?”
“嗯,出院了。”习静宇看离洛一边问着又一边蹲了下去,这才发现她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扁篓,正在扯地上那些干枯的草枝。她记得刚搬来的时候,她要找人清理这院子里的杂草时,她又不让,现在草都干枯了她怎么又自己弄起来,于是不解地问:“离洛,这些草都干了,你去扯它做什么?扯了明年不还是要生的吗?”
离洛抬头冲她笑了笑:“哦,这些草都干枯了,我想多扯一点给大灰做个窝好过冬。”
“不是吧,离洛你现在很穷吗?你给它买床被子不就得了,用得着这样?”
离洛冲她淡淡的一笑说:“大灰不喜欢棉被,喜欢睡干草。”
这个离洛,习静宇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扯了一会儿,离洛就站起身来说:
“好了,我明天再弄,去里面坐吧!”
说着便要往里走,习静宇“哎”了一声想叫住她,声音虽然不大,可离洛还是闻声转过身来看着她。习静宇见她转过来,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嗯啊了半天才说:“你能不能去趟我家?”
习静宇声音很轻,好像是在勉强离洛做一件非常难的事情。按理说,任何人摊上习静宇这么够朋友的人,说什么也应该一早就去拜访她的父母。可习静宇知道离洛,她回国后几乎不接触除她以外的任何人。经过这么久的交往,离洛早就知道习静宇是那种不管对什么人,总能一味付出却不思回报的人。所以当她用这样的表情支吾着想请她去她家里时,她忍不住笑了。
然后也不说话,径自转身往屋里走去。习静宇叹了口气,看来离洛是不会去的。边想着边跟着她走了进去。上了楼,才看到她住的那个房间里的玻璃圆桌上放了一大堆的类似礼品的东西。离洛把刚刚用扁篓装的干草放到后面那间给大灰住的房间里,出来后就用扁篓去装桌子上的东西。习静宇一下子怔在那里奇怪起来。离洛这是干嘛,离洛看了她一眼,好笑地叫了一声:“你来帮帮我吧,不是要上你们家吗?”
听到这句话,习静宇先是恍然大悟,接着又觉得受宠若惊。怎么可能呢?从来不理人的离洛竟然早就买好了这么大堆东西要去拜访她的家人。她忙一边赶紧走过来帮忙一边小心地问:“你这些是买了要拿到我家里去的?”
“当然啦,早就该去看望你家人,只是你不来,我又不懂得去。所以就买了些东西先放着,等你来了再和你一起去。”
东西全装好,竟然有二十几种,满满的一大篓。这离洛也浪费了,这么一大堆,换了其他人得送多少次啊?刚想着就听到离洛在对大灰做交待,这是她每次出门的必修课。无非就是让大灰看家,如果有陌生人进来,不要咬伤别人等等。有时候,习静宇真的觉得离洛的一切都那么有趣,于是忍不住笑着问:“离洛,你每次都和它说这么多,它听得懂吗?”
离洛提了提扁篓,还